“冇有的事，你用心開你的車！”

斜側裡秀兒從速遞過帕子給她，正要再勸，季元已經領著李檜走進門裡來，歉意笑道：“對不起，對不起，今兒早上的確是我失態，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同崔女人你生機，還請崔女人恕罪啊。”

季元看看秀兒和李檜，便將宛春的掌心一捏，小聲道：“你同我屋裡說去。”

季元笑了兩聲，何如不得她，隻得同宛春道：“我們家裡的丫頭，現在這脾氣竟比蜜斯還要大了，我是一句話都說不得她。”

季元雙目大睜，愣在原地，看著來人一身春綠色的綢緞袍子，周圈滾了冰藍的水鑽邊，微卷著兩隻袖口，暴露內裡櫻草黃的棉夾襖衣袖，外罩著靛藍的緊身棉坎肩，肩頭出了寸把長的紅色風毛，亭亭玉立在院門口，彷彿三月裡抽芽的楊柳，嬌媚而素雅。

李檜眯著眼一笑，他最喜的就是李家人渾冇個主子架子，非論是老先生還是故去的先生，也非論是夫人餘氏還是宛春一眾兄弟姐妹，個個都是好說話的脾氣。

人剛出了驚鴻園，撲鼻一陣香氣襲來，似蘭似麝，清遠怡人，渾然是夢中的氣味。

李檜苦著臉叫屈：“我的三爺喂，那也得能叫得醒你啊。不說我，就是萍綠都出去喊你兩回了，你還睡夢裡罵了她一通，氣得萍綠在四蜜斯房裡幫手說甚麼都不回我們院兒了。”

他不免心間微疼，可又不知說甚麼是好，便抱一抱宛春，勸她多加歇息，就帶著李檜出門去。

萍綠本家姓崔，季元這般稱呼，不由逗得宛春秀兒都笑起來，便是萍綠也噗嗤一聲，轉悲為喜道：“三爺罵了人這會子又來報歉，真是打一個巴掌給一個棗吃了，我可生受不起。”話畢，將絞的花腔一拿，抱在懷裡，就從季元身畔哼聲繞開，走出凝輝園去了。

“這纔是我的好三爺呢。”

周湘麵上難堪又無措，三言兩語打發了司機，卻再不敢同季元坐的靠近了，便將身子往外挪一挪，獨自靠到另一邊的車窗上。

言及此處，季元想起本身偷香的一幕，倒不幸虧宛春麵前直說，言語間不由頓一頓，又道：“總之，我明天裡碰到的那小我像極了她，我還覺得她又回了舊京。夜裡做夢也是她，正夢到她要同我說話的時候，偏生有小我一向在喊我，我活力之下，就罵了他幾句，不想卻罵到萍綠那丫頭身上了。”

外頭夜色已深，從車窗玻璃上恰映出她的倒影，害羞帶怯地模樣，她看了不覺更惱，乾脆閉上眼，再不去想方纔產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