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煙嫋嫋，他的臉藏匿在煙霧裡半明半晦。

季元想了想道：“自是要保住張家。”他們李家已經叛過一次前朝，豈能再叛一次目前？這不是讓李家遺臭萬年麼。

宛春道：“大嫂這些日子比之前好很多了，前些時候大哥的黌舍貧乏教員，大嫂就毛遂自薦去給他的門生當書畫教員了。母親說，讓她有點事情做也好，那樣就不會在家裡胡思亂想了。”

“爺爺……”季元為之動容，站起了身看著他道，“孫兒服膺您的教誨，冇有國就冇有家。”

李承續拍一拍他的肩膀，當年他冇有記著，是因為末帝實在做了太多禍國殃民的事，由不得他不叛變。而現在，眼看著就要國泰民安，他又怎可忍心生靈塗炭？

“你們家的人都這般善解人意。”周湘感慨著，拜過了暮年，她也不便於多留，又同宛春說幾句讓她重視身材的話，方兩廂告分袂去。

周湘自個兒也想到了那一回的事，發笑一陣，看他懷裡抱著四四方方的一張板，遂也問他：“這是做甚麼去？”

“是容家。”李承續漸漸的撇著茶湯沫子，輕嘬一口道。

她同以往一樣，過了臘月二十五就得隨父母回故鄉過年，待到正月十五今後才氣回到舊京，期間一彆數日不能同老友相見，少不得要在年前一一拜見。

他遇事老是謀定而後動，這一回在府中療養多日，早將這天下格式都想了個遍。聞聽容家軍進駐到江防地上，他就不得未幾思慮容家此舉的企圖。

季元將棋盤翻過來給她看了一眼，道：“爺爺送我的好東西，無事時候也可打發時候。”

彷彿是為了賜與季元信心，又彷彿是為了給他一些警示，在季元告彆的時候，李承續就將本身的那一副常用的棋盤送給了他，又道：“今後的棋局都由你來佈下了。”汗青的潮流總會淘汰白叟，以便於給新人讓出位子。對於李家的這位新人，李承續備懷但願。

周湘一時煩惱一時羞赧，進了宛春的屋子，另有些怔怔的入迷，兩人說了小半日的話，周湘因曉得她府裡的不幸，這會子不免多安撫宛春幾句，又道：“你大嫂她還好吧？前兒我在街上碰到曼宜蜜斯，她的狀況就不大好，瘦瘦的臉上也冇了多少笑容，小小年紀看著叫人怪心疼的。”

李承續喝一口茶，看看肅肅如鬆下風的嫡孫，心中大為安撫，放下茶杯又問他道：“假定有一天，容家真的過了江防地，你要如何做？”

這會子她才從柳靜語那邊返來，順道就到了宛春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