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許的獻殷勤,宛春再無裝傻的事理,捧著那瓷杯子,低低笑他一聲:“你可真是傻,我們家何曾缺過這些?”
湄心當然推讓不受,她在舊京這半年已然生長很多,也會說兩句打趣話,見宛春當真,忙就擺一擺手跑開道:“我逗你玩呢,昨兒秀兒姐姐給我買過冰糕了,宛姐姐,你還是本身吃吧。”說著,又向張景侗眨一眨眼,模樣調皮而嬌憨。
張景侗聞說少不得哈哈一笑:“大姐還是那麼有學問,出口便是典故。”
他一句話就將宛春等人誇個遍,宛春微微挑著眉梢,從瓷杯子上笑眯眯望他一眼,隻不說話。張景侗說罷自個兒也笑了,他看著宛春貓兒一樣的小口吃著冰糕,霜雪似的冰糕沫子點點灑在她的紅唇上,彷彿是經冬的紅梅,冷香襲人。
湄心笑著不言語,宛春忙將冰糕遞到她麵前,哄她道:“這兒有一杯子呢,充足我們兩個吃的,你也來嘗一嘗,好吃下回我給你買去。”
他止不住舔舔唇,宛春瞧他的模樣,非常獵奇的問道:“你要吃一口嗎?”
大姐這會子找他說甚麼話呢?張景侗微微訝異,看了看宛春道:“你先在這裡玩會兒,我去去就來。”便回身同那聽差走開。
徒留宛春在原地捧著個瓷杯子哭笑不得,心道這是她的家,如何叫他說的彷彿是他的地盤一樣。
“你少給我戴高帽子。”
聽差搖點頭:“大少奶奶冇說,隻說五爺去了就曉得。”
“嗤,油嘴滑舌!”張曼之嗔他一句,便收回目光,將看完的那一頁翻動疇昔,才又道,“我找你來不是為甚麼大事,可也算不得是小事。我可都傳聞了,你這一個月冇少往這裡跑,前兩回到了我的院門口都冇有出去,我還當你是要做那治水的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現在才知,你是酒徒之意不在酒。”
張曼之餘光從冊頁上漫射出來,斜睨著他道:“如何,冇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嗎?”
宛春含笑抿著唇,不大美意義的將冰糕放到嘴邊咬了一小口,冰冷沁人,甜美適口,公然非常甘旨,且非常的解暑。
曼之現在正在屋裡坐著看書,她喜靜,常日裡身邊就留著一個端茶遞水的丫頭聽叮嚀,其他的便都叫她打收回去了。這會子見張景侗來,乾脆連端茶的丫頭也打發了出去,向張景侗道:“五弟,坐下說罷。”
張景侗摸摸後腦勺,嘿嘿笑道:“我們才做的朋友,不好這會子就來上門提親,且宛春還在上學,不到畢業的時候李家想必也不會讓她嫁出去。大姐既是曉得我的情意,就當是成全我一回又如何?我們張家同李家現在已是姻親,我常來也冇甚麼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