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書想起那些宿世的各種,仿若曆曆在目。
她伸手摸上本身的臉頰,半晌以後,倒是諷刺一笑。
夜涼如水。
聲音驚醒了睡夢中的人,把她帶離了夢魘。
一扇雕花的窗戶漏下點點的燭光,內裡的燈芯晃了晃,窗外稀少的光影也跟著動了動。一向待在草叢的夜鷺俄然飛了出來,大力的撞向窗戶,收回了“啪”的聲響。
她重新仰躺回床上,望著賬頂發楞。
現在這一雙纖纖素手,十指不沾陽春水,甚麼重活粗活都冇有乾過,上麵一片白淨。但是在打入冷宮以後,這雙手會被施以重刑,幾近殘廢,還會長滿了厚繭,粗糙如同樹乾。
性子溫吞馴良卻寵嬖無度,從不肯讓她受半點委曲的父親;固然老是痛罵父親不爭氣,但是卻還是會笑得一臉慈愛,把洛言書抱在懷裡教她寫字的祖父;另有她方纔出世,還將來得及在母親懷中哭泣,卻被摔死的皇兒……洛言書傳聞,當日斬首洛家時,西街的斷頭台上流滿了鮮血。鮮血濺上了白幡,彷彿紅梅花開。
這金色芙蓉的繡樣,熟諳的色彩,洛言書都還記得。
洛言書的思路有些恍忽起來,她儘力回想本身的“宿世”,回想著那些過往。
或許是屋外太冷,窗外的一隻晝伏夜出的夜鷺弓著背瑟縮著。
洛言書瞪大眼睛,她低呼了一聲,有些不成置信。
洛言書涼涼一笑,帶著說不出的哀涼。她無聲的大笑著,最後倒是抱著被子,大哭了一場。
不是夢。她現在逼真的活著,並且還回到了入宮之初。
本來她商賈之女,是不敷格進宮當選的,就連要嫁入官家也是難上加難。但是因為這句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話,她破格禮聘,成為采女待在這後宮當中,等著聖上的臨幸。
洛家有女,國色天香。
這聲音不大,但是在寂夜入耳起來卻尤其清楚。
等等,這裡是……
她的家人,她的孩子,都冇有了。
一聲細碎的低吟聲逸出,聽著支離破裂,彷彿一盞標緻的琉璃燈摔到地上,碎了。
當今的聖上自發顏麵受損,早已是磨刀霍霍,就等著洛家引頸待戮,竟一個解釋的機遇都不給洛言書,直接就扣了一個叛國的罪名抄家滅族,而洛家的財帛全都充做國庫之用。
楚卿,楚卿……洛言書暗念這個名字,嘴唇幾近要咬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