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拍一拍他的肩膀：“行走江湖的，的確該萬事謹慎，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安如木點頭哈腰，一疊聲地“是是是”，吃緊扯一把夏遠山，隨便搬了個甚麼，來到船上。

“哇，墨琉璃啊，真好真好。”安如木讚歎著，眼中卻不見涓滴欣喜，“快收起來，免得被搶了。”

她要活下去，不管在那裡，不管運氣對她做了甚麼。

沐晴按他說的做，不知不覺的，竟也迷含混糊起來，但說是在睡覺，卻又不像，因為四周的風聲、蟲鳴、店裡的人走動的聲音，統統的統統，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沐晴斜靠在窗框上，見空中一輪圓月，周環繞著五彩繽紛的月華，似穿戴一件羽衣，煞是都雅。

安如木忙做個噤聲的手勢。

“不消睡，就像我說的，解除邪念。”夏遠山下了床，來到窗邊，“靜下心，能感遭到月光進入身材，在體內流轉。”

安如木把銅幣一枚一枚在桌上擺開：“我如果把這個給侯老闆，他怕是會把我們扔到海裡餵魚。”

安如木利落地同意，拿了工頭遞來的竹簽，甩開膀子就搬起來。

門外是安如木，一樣不出聲，隻一歪頭，率先走出了旅店。

侯老闆也不知是聽到了，還是感覺差未幾了，回過甚，像是才發明他倆：“你們還站著乾甚麼？那麼多東西要搬，去乾活啊！”

“靜下心。”夏遠山的聲音很輕，“從這裡出來，到這裡，再到這裡。”

“那，探聽到甚麼了嗎？”夏遠山看一眼銅幣。

夏遠山一邊走，一邊不放心腸幾次轉頭。

“歇息一會兒吧。”夏遠山看著沐晴的背影，“明每天不亮就要解纜，船先經內河到風雀灣，早晨停在那邊，第二天接管過查抄才氣出海，以是，明天早晨冇有月光，你會很難受。”

“我也冇體例，要麼你把一魂一魄還給我。”夏遠山起來，正對沐晴，盤腿坐好。

夏遠山笑起來：“罷了，漸漸體味吧。”

沐晴不免有些懊喪：“要體味多久？”

接下來，從豔陽高掛直到落日西下，他看著安如木懶懶惰散地裝貨，不時和這個聊聊，和阿誰侃侃，垂垂的，也彷彿有些明白到這裡來的目標了。

到了船埠，侯老闆正在批示工人裝貨。

安如木接了，送到侯老闆麵前。

他穿的是在小鎮上問人要來的舊衣服，有很多油漬和補丁，袖口、下襬處也有嚴峻的磨損，看起來，就是個貧困得誌的人。

“好。”夏遠山拍拍她的頭，“再體味體味，解除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