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我正在話舊的工夫,前院卻模糊傳來一陣喧華聲,耳聰目明的阿離頓時皺起都雅的眉頭,不等她開口,一個梨園學徒已經衝到內裡,不顧四喜的禁止,大聲嚷嚷:
“小山哥,喜好我給你做的花牌嗎?”
四喜目睹她脫手風雅、又不拿架子,就有幾分喜好,更何況這還是傅妙卿一向正視的人,他更是喋喋阿諛了一起。臚陳傅妙卿如何唸叨她的好。
“太貴重了……”傅妙卿喃喃一句,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阿離,你這些年過的好嗎?你的異母兄弟有冇有欺負你?”
“欺負?”阿離怔了怔,看到傅妙卿臉上毫不粉飾的擔憂,頓時笑靨如花:“那裡會欺負,佑哥兒和順哥兒都是我帶大的呢!佑哥兒小時候身材不好,還是我給他調度身材,他們呀,有了好吃的,先給我吃,然後纔給芸姨和我爹吃呢!”
四喜這邊舌燦蓮花,傅妙卿卻如一個白癡普通,眼裡內心隻剩下那抹青色的身影。他一起恍恍忽惚的跟著阿離回了戲樓,進了緊挨著邱寶生、芸姑住處的一個院子,眼看阿離進了東配房。他想也冇想,也下認識的跟了出來。
再說傅妙卿這邊,直到跟著阿離進了屋子,嗅到一股如有若無的暗香,他纔回過神來,一張臉頓時漲得緋紅。幸虧阿離倒也不覺得忤,丟下一句“小山哥你先坐坐。我去洗把臉。”就繞到屏風前麵洗臉去了。
傅妙卿想退出門外,又不捨得,就那麼呆在原地,耳聽著屏風後傳來纖細的水聲,他一顆心又酸又甜,不知不覺柔嫩成一片汪洋……
阿離明顯也很衝動,卻輕咳一聲,用手擋住眼睛站了一會兒,才重新帶著一張笑容走過來,拉起傅妙卿的衣角就往回走,同時小聲笑道:“小山哥快走,我們歸去說話——我不能哭,一哭臉就花了。”
傅妙卿這才恍然大悟,明白阿離臉上做了手腳,他疾步跟上阿離,一時候千言萬語湧上喉間,卻畢竟隻會喚一聲“阿離……”
四喜這才插空上前,衝阿離笑嘻嘻的請了一個安:“主子常日裡總聽我們爺唸叨女人,本日可算見著了,小的四喜給女人存候。”
兩人呆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阿離先回過神來,含笑突破了沉寂:“現在我們的買賣很雜,在萬和鎮專門做了一個大的花窖,有溫泉水培著,寒冬臘月也能著花,好多達官朱紫都來訂我們的鮮花呢,”
阿離打量一下四喜,笑吟吟的衝他一伸手,一錠銀子已經悄無聲氣的滑到四喜手裡:“好機警的小哥,我也不過是梨園的孩子。小哥叫我一聲阿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