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見張嬤嬤跪在那邊瑟瑟顫栗，再不敢抵賴，轉頭對裴舒芬道你是寧遠侯府的當家人，你說這等以下犯上的奴婢，該如何措置？”

桐葉聽了堂下的話，有一刻的怔忡。她定了定神，並不轉頭，隻是斜望著麵前左麵地上的青磚，語帶哽咽隧道奴婢已經是個廢人，就是因為先，奴婢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了，還活著何用？――奴婢隻恨人微言輕，隻得跟人抱怨兩句罷了。奴婢不知，說實話也會被腰斬棄市”說著，桐葉俄然站起來，往鞠翠軒堂前的楠木大柱子一頭撞了。

“這是彆人家的家事，彆多嘴。”許忙出言護著賀寧馨。

沈氏天然看不慣裴舒芬用的名聲來做情麵的偽善，便一頭看著寧遠侯府的下人把張嬤嬤帶了出去，一頭道四姑奶奶有空，好好讀讀《禦製大誥》，看看我大齊的‘因言開罪’是一回事。――如果不，今後寧遠侯府裡下人因了四姑奶奶的寬待，再說出些彆的來，可彆怪我冇有提示你。”

她們這些下人是在寧遠侯府裡做老了的，天然該如何奉迎新，也都有哪些事，是新的親信大患。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幫新這個大忙，今後的好處，天然是取之不儘的。

屋裡來的客人，大多是大齊朝的武將勳貴。裴舒芬這兩年來因為年事的乾係，隻能跟一些年紀輕的填房有友情，年紀大一些的原配正室，都不大跟她來往。

裴舒芬卻正色道大舅奶奶過譽了。大舅奶奶熟知律法，如何不知要‘罪罰相稱’？――這個奴婢固然犯了，可也隻是口舌之爭。再說奴婢下人也是人，如果因為說了幾句話就要對她們趕儘撲滅，請恕我做不出來。”

桐葉搖點頭，道大舅奶奶說那裡話。奴婢在寧遠侯府內院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曉得內裡的人都說些。”

“說細心點，她到底都做了些？”堂下俄然傳來一個軟糯嬌憨的聲音。

眼看本日歡歡樂喜的及笄禮，變成了鮮血滿地，屋裡的世人都有些不安起來。

桐葉額頭上的血被裴舒芬止住了，悠悠地醒轉，對裴舒芬泣道，讓奴婢去吧。――奴婢活著，也是個廢人了，還要這條命何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