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不礙事,這是陣雨,下不長。”有人安撫著。
眉眼表麵光鮮,濕發軟軟搭在腦門上,眼兒襯著簷外萬千水珠,更加晶亮透辟,臉龐已有成年男人的冷俊結實,恰好帶上些孩童氣,天真純潔,兩種氣質很衝突,卻又糅分解一團。她不覺被吸引著伸脫手,在他臉上悄悄撫摩疇昔。
木英悄悄望著水爐子,眼神微澀。水壺底下的火苗時不時竄上,幽藍色的火焰閃閃動爍吞舔著壺底,無聲無息,卻灼燙驚人。
“不辛苦能輪上我們,傳聞福利好著呢,小娃兒都能夠放到叫甚麼……托兒所的,不消交錢,用飯食堂管夠,每季有衣裳發,等老了,另有養老錢發!”
“好,我們去鎮上。”耿正陽看了幾遍,明白她的意義,淺笑點頭。
“快出去,用毛巾擦一下,娘幫你燒水,吃過飯去床上躺一會,瞧你這神采,像個焉巴鹹菜了。”梁靜輕笑一聲,拉著她進了屋,“倒底誰欺負你,跟娘說說,不會又是阿誰耿正陽,娘不是跟你說過了,彆再去找他了。他對你冇心,就算跟了他也不會舒心的,外頭好小夥多的是呢!”
“嬸子,快幫晴仙妹子換換衣裳吧,彆凍感冒了,剛纔我在地頭上碰到她,也哭了好大一陣子。”溫嶺把塌在額頭的濕發今後撩去,暴露光亮額頭,笑容清淺,溫文爾雅,把手上竹籃遞了過來,“這也是晴仙妹子的。”等梁靜接過籃子,他又笑了笑,“嬸子,我走啦!”
“秋生,你那大鳥能忍得了!”
把那幾張糧票給換了,趁便再去趟成品收買站。她一一比劃,他不斷點頭承諾。
“……”正陽默。
“頓時出去,我們先擠擠水。”正陽卻毫不害臊,大聲笑應著,快速擠擠褲管,脫了鞋甩乾水。
耿東平她見過好幾次,這是一個脾氣很暖和的人,對人說話總帶著幾分笑意,身上有股子沉寂的味道,就像天湖壩頭的那棵大楊樹,很多年肅立在那兒,不懼風雨雷電,文質彬彬,清俊誇姣。
“正陽,年底該辦喪事了吧!”庚叔大聲笑道。
“那些淋了雨的,可要從速脫出來,曬上兩三個日頭才行呢!一下雨,麥子又要難收了,又重又沉,拎都拎不動。不怕你們笑話,我這身材啊,真是一年不比一年了,累了一天,早晨睡覺都是直挺挺倒下去的,腰不可了。”
“正陽娃子,快帶英丫頭過來躲躲雨!”張大爺在門房窗戶處提聲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