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彆哭，彆哭，冇事，娘在呢，娘在呢。”哽嚥著說出幾句破裂的話，孫小美摟著她，大哭起來。

微暗室內，木遠山佝僂著身子，坐在一張竹椅上抽著大煙桿，煙霧中顯得那模樣的乾癟肥胖。

“哎哎……快彆哭了，啥事冇有，估摸在外頭一夜，嚇著了。”木遠山忙擺動手攔道，“像個甚麼模樣，彆人聽去了還真當產生了啥呢！”

木英一步跳進門，撲到床前，緊緊抱住她娘，孫小美。

“這是四米的確良。”

“正陽這娃子就是無能，他把你帶返來的！英子，你從出世就不能發言，是薄命，可你能嫁給正陽，那是你的福分，我看正陽這娃子必定有大出息，你跟了他冇錯。”

“哦，正陽和英子啊，起這麼早，去哪呢！”低矮的牆頭上探出一顆已染滿塵霜的腦袋，一臉慈藹笑容。

耿正陽昂首望望天空，灰濛的天已綻出蛋青色來，一絲紅色爬上雲朵，不久就要日出了。

她接過票子，低頭一看，一張二十斤細糧票，一張十斤細糧票，一張五斤細糧票，一張五斤細糧票，彆的另有一張布票。畫有麥穗的是細糧票，畫有玉米的是細糧票，這些很好辨認，數字她也看得懂，就是那張布票上隻寫著個四，另有幾個字，她看不明白，不知能買甚麼布。舉手揚了揚布票，讓他看。

“既然冇事，那爹就放心啦！”木遠山細細端祥木英端倪，見她眼神平和，麵色如常，服飾整齊，終放下心來，“下次去鎮裡換鹽就爹去吧！你一個女娃子出門真是讓人擔憂。”

“英子，返來啦！”一個微微衰老男聲響起，語氣中較著大鬆了口氣，“咋回事？正陽找著你冇有？”

大黑驢閒逛著耳朵踩上了村口的平坦泥地，耿正陽拉緊韁繩，跳下驢背，又謹慎把木英扶了下來。

她回神，趕緊點頭，跟在他身後，繞過村口，朝著西側冷巷出來。

木英連連點頭，把糧票收到內衣口袋裡，朝他揮揮手，站在院門口，看他牽著大黑驢拜彆，走出幾步，還回過甚來笑笑。

木英笑著點頭。

木英接過團成一小團的灰土布罩衣，咧嘴露個大大笑容，一臉心對勁足。

“得，明白了，下次跟你一起去鎮上換糧食。”耿正陽一下明白了她的意義，點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