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惶急，已帶上絲顫抖。

“陳虎這傻小子，又被人操縱了。”

“嗯，分歧對外，她阿誰炮口，能把人罵死，我可吃不消她。”孫蘭笑。

高山上早已搭起了木頭台子，又搬出了村委會的辦公桌和長凳，擺到上頭。見村民都已參加，兩名革委會成員一身民兵裝，大步流星踏下台子，雄糾糾站到台上。緊跟著趙竹林、邢赤軍，其他革委會成員都下台坐定。

陳虎傻嗬嗬走疇昔，好玩似的，又跳又笑，舉起手裡的稻草繩，要把磚掛到耿建國脖子上。

木英緊緊握住她的手，不是，應當是批鬥正陽他爹，耿建國，拒了梁靜的提親，自已還想著或許他們分不到好糧了，竟是如許狠嗎！要批鬥！

“作孽啊……”李慧凝更大聲痛哭。

木英一手捂嘴，淚水已不斷滑落。

“哎呀，快彆說了，我們快去吧。這年初隻能聽著，讓乾啥就乾啥，不然哪天不利的就是我們了。”

除草，翻地，堆肥，歇息期間，孫小美拉著孫蘭把事悄悄一說，孫蘭也是大喜。

底下嘩一聲，嗡聲四起。

“哎喲，這可要出性命啊！”

一片宏亮的歌聲過後，邢赤軍開口，“今晚批鬥的地（主）富（農）反（反動）壞（分子）右（派），叛徒間諜走資派知識分子，臭老九耿建國。”

“押上來。”邢赤軍喝道。

兩隻胳膊好似已被扭下來，疼痛鑽心，耿建國昂著腦袋跪在地上，滿身微微顫栗。人群前頭，正陽緊咬著牙，一手扶住癱倒的娘，一手拉住衝要下台的正海。他眼神轉去，朝著正陽悄悄眨眼，不要上來，不要上來，上來也是被批，多一人刻苦罷了。

“跪下。”身後一人喝道，一腳重重踢到他腿窩。

上輩子她進了耿家，耿建國對她很好，就當親生女兒一樣，正陽不肯跟她同房，耿建國幾次執棍打他，把他關進房，可正陽隨了他一身倔脾氣，越是壓他，越是打他，他越是不甘心，當時對她隻要憐憫，底子不喜好，救起投水他殺的她，讓她進門已是他的極限，怎會真正把她當作媳婦。可耿建國事真正把她當作兒媳婦，一向想著撮和他們倆，婆母難堪，也是他幫著，擋著。

“在咋們福安山外頭不是搗了個古墓的嘛，這古墓裡頭的磚，一塊能有七斤重呢，這四塊磚掛到脖子上，脖子都要掛斷了，前頭鄒書寶不就如許鬥死了嘛！”

聲音粗嘎，砂紙磨窗戶，讓民氣裡頭髮毛，恰是邢赤軍。

“她就是這個脾氣，這年初，不摟著能贍養娃，我們也彆跟她計算了。”孫小美自我寬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