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那拉氏隻感覺胸中一空,那股一向繚繞於懷的怨氣已然消逝無蹤。
那拉氏聞言,禁不住雙拳緊握,微微顫抖了起來,端倪間也染上了痛苦之色:“負心之痛、失子之痛、家屬毀滅之痛……生前身後,徒兒無能,這些年來被這些痛苦纏繞,日日夜夜如萬蟻噬心,不明白當日為何會被如此對待,亦不曉得該如何放下這仇恨!”說道動情處,她經不住淚盈於睫,難過不已。
那拉氏看著額娘溫婉的笑容,再看看小郎佳氏那咄咄逼人的模樣,禁不住嫣然一笑,假做天真地仰著小臉,當真地說:“瞥見了啊,剛纔是一個大鬍子叔叔救了姨母呢!”
張婉玉低頭望著本身這個小徒兒麵上的神采,曉得他已經想開了,便收回擊去:“你可還記得你大師兄?”
“師父……”那拉氏一愣。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身側湖水的拍岸聲、師兄弟們習武時收回的呼喝聲混著花香、水汽一同扭曲、變暗——暗中在刹時來臨,那拉氏隻感覺本身像是被甚麼東西拖拽著往那無儘暗中的深淵中飛速的陷了出來。
可就在此時,中間卻俄然傳來了煞風景的尖叫聲:“啊——姐夫!!!你,你如何……?”
這一身熟諳的打扮,幾乎讓那拉氏落下淚來。天不幸見,莫非她真的返來了?
“再者,你細心想一想,如果你的親人尚在,你可情願他們沉浸於此仇恨當中,日夜煎熬,不得擺脫?”張婉玉低頭看著那拉氏的雙眸問。
她的阿瑪跑在最前麵,他一把將那拉氏攬入懷中,粗糙的大掌揉著那拉氏肉呼呼的小麵龐,擔憂不已的問著身後的老婆:“妞妞這是如何了,彆是嚇壞了吧?!”
旗裝?旗裝?!
“再大我也是額孃的女兒……”那拉氏不管不顧的把頭埋在額娘懷中,享用著久違的暖和。
另有她的身上,本來早已風俗的天青色儒衫也不見了蹤跡,隻剩下一套繡著纏枝蓮花的大紅色旗裝,手腕上還套著兩個金鐲子。
到了岸邊,那拉氏正籌辦放下那名女子,誰料那女子竟反手摟緊了她,滿臉嬌羞,聲如蚊訥地說:“感謝……感謝姐夫……”
“你大師兄父母緣淺,隨母再醮後,他母親又生下一子,自此今後,一顆心全係在季子身上。你大師兄從那今後,竟是再無人看顧。那年若不是我偶爾路過,恐怕你大師兄現在早已不在這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