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前一後兩張麵孔,叫躲在水底的刺客都冇反應過來,眼看顧九盈就要安然分開。一向緊跟在後的灰衣老者嘴角抽了抽,實在想不通如許一個奸刁詭詐的人,如何會讓向來行事剛正從不逾矩的謝錦韻以命訂交。
打扮安妥,便拎起半明半暗的燈籠哼著慢悠悠地沿著長街一起順著雲夢橋行去。
“兄長說的是。”顧九盈臨時將這件事擱置,盤算主張,等風頭過了,重新佈下暗線,好好查一查。
顧九盈曾叫暗線查過此事,隻不過還冇有查到成果,那幾個關頭密探就失落了。
夜風盤桓,將烏黑難測的城中河吹起一片波紋,雲夢橋就像是弓腰迎客般聳峙在河麵上,靜等客人通行。雖有警示,顧九盈卻腳步不斷,悠然上橋,她一席廣大水袖袍穿在身上鬆鬆垮垮,袖上有幾點殷紅好似夏季落梅。
謝錦韻笑著拍拍她的發頂道:“滑頭,回家吧。”
顧九盈下認識轉頭,還冇等她看清是誰攪了她的局,半道殺出來坑害她。水中頃刻就躍起數人,晶瑩的水花伴著“嘩啦”巨響,突破了暗夜沉寂,顧九盈隻好丟下燈籠,抬腳拔出靴上的匕首,旋身上前迎敵。
謝錦韻眸光閃了閃,朝橋下暗巷中那抹灰色的身影掃去,無形的一記眼風,叫那人脊背生寒,不由嘀咕:“這小子,快十年不見,還先怨怪上我了......”
鋒利的匕首反手握在掌中,輕而易舉就劃破了一人的喉管,鮮血噴灑出來,她閃身遁藏,唯獨衣袖上沾了幾滴,與本來的殷紅照應,這才叫人辯白出來那本就不是紅梅,而是濺上了血滴。
顧九盈冇想到他還掐著點兒等著本身,有些感慨道:“有兄如此,夫複何求。”
不管如何樣,有了提示,顧九盈就不會粗心,要想歸去雲夢橋是必經之路,繞是繞不開。她稍一躊躇,進店內放下藥箱,提了盞燈籠出來,揭開束髮的玉冠,將及腰長髮披垂開,半攏半披,衣裳自交領處微微扯鬆,脖子上用染料印下了深深淺淺的紅色印記。
顧九盈接完最後一個病人,清算東西就要回住處去。
顧九盈抬手用袖子在脖子上一擦,染料就被蹭去,暴露纖長白淨的脖頸來:“本日趕上一個怪人,他提示雲夢橋有傷害,我本想借這一招避過這些傢夥,可不知為何頓時就要得逞了,那怪人又出售我,拆穿了我的打扮。”
“你本日比平時晚了兩炷香,我擔憂你出甚麼事,便來接你了。”
手中燈籠堪堪照亮前路,大半麵貌掩在夜色當中,隻暴露脖頸上深深淺淺的班駁印記,一眼看去哪另有白日裡端方鬆散的醫師之態,彷彿就是個眠花宿柳的浪蕩公子,更關頭是她嘴裡還哼著時下最風行的淫詞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