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為二哥馬首是瞻,二哥說如何做,我便如何做。”裴言澈的態度畢恭畢敬:“我的人手都駐紮在江州城外,隻等皇兄一聲令下,隨便調遣。”
卓涅這纔想起,到江州之前,清雪從顧府拿來了一小瓶藥丸,說是專門用來解酒的,之前還奇特,殿下不善喝酒,常日滴酒不沾,也不曉得那姓顧的籌辦這玩意兒有甚麼用,現在才反應過來,倉猝從懷中取出來,將藥丸給他喂下。
二皇子的目光掠過他的神情,看不到半分辯謊話的模樣,心下鬆快,他不急於一時,想他裴言澈現在都混得卑躬屈膝的模樣,他手底下能有甚麼能人悍將,大抵率就是一幫散兵遊勇,不敷為懼。
可他壓根不曉得,在裴言澈的內心深處自墜入絕壁到了紅石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再是疇前阿誰高高在上的皇朝儲君了,他一起啞忍所受的磨難,跟這塊兒鹿肉來講又算得了甚麼。
現在得償所願,他深知這般茹毛飲血放在旁人身上並不感覺有甚麼,於本身這位三弟而言是最大的欺侮。
唇齒參議,血液順著唇邊滑落,他眉眼低垂,溫馨專注地伸脫手指將那抹紅拭去,緩緩開口:“承二哥美意,臣弟感激不儘。”他既是稱臣又是為弟,已經是把姿勢放得很低了,這恰是二皇子最樂意看到的,看來本身這位弟弟在外的日子並不好過,連半點兒本來的傲氣和鋒芒都被磨潔淨了。
聞聲內侍通稟醫師到了,裴言澈立馬坐起來,大有鯉魚打挺般的精力:“還不快叫他出去!”
胃裡的灼燒感逐步減輕,裴言澈長出了一口氣,回到居處,便一頭倒在了床上,沉甜睡去。
纖長白淨的手指拿起筷子,在世人的諦視下夾起了血泊中的鹿肉放進了口中,遲緩咀嚼。鹿肉的膻腥氣充滿著口腔,他的呼吸長久呆滯,似是忍了又忍,二皇子挑眉望著他,儘是戲謔地等著他將那塊兒鹿肉嚥下。
本就是不善酒力的人,流水般的烈酒下肚,便時不時腹痛,疼起來時盜汗直流,咬牙啞忍,但卻從不缺席,任誰來敬酒都很安然地接管,從無公允。
從幼時起本身這個三弟就到處與他們分歧,非論甚麼時候都是穿著整齊光鮮,安閒有禮的模樣。就因為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勢,不止一次從父皇口入耳到過對裴言澈的讚譽,而他們其彆人就像是荷花池裡的綠葉,必定隻能做個烘托,他早就想要將他這身傲岸都撕碎,狠狠地踩在腳底下,叫他翻不起家來。
久而久之,二皇子部下的臣屬也都對他另眼相待,不再決計難堪,二皇子也垂垂對戲弄他這件事落空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