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盈靠在他肩頭,聽他語音沉沉,又驚又怕:“兄長怎能如許冒險行事,我說過了他不會殺我,你以報仇為名出麵替我頂罪,依他的脾氣,必會要你的性命,這不是叫我內心更難受?”
她展開眼,眸色暗淡翻卷,皇後如果冇走,於裴言澈來講百害無一利,他來了江州也隻能忍下這份屈辱與二皇子合作,受了重傷,又墮入一團困難中,顧九盈感覺腦仁突突地跳,那勢頭像是腦袋隨時要炸開普通,艱钜地抬手敲打著額頭。
“殿下,殿下曲解了。”為保皇後全麵,此時也顧不得背後的傷痛,顧九盈伏跪在地,卑躬屈膝:“殿下曲解了,我與謝郎君不是表兄弟乾係,我們......”
顧九盈眼睫微微顫抖,餘光看向謝錦韻,他垂著頭看不見神采,卻也能清楚地感遭到他現在的屈辱。
“殿下......殿下他是我哥哥。”顧九盈衰弱的聲音如一瓢冷水兜頭澆下,謝錦韻這才復甦了幾分。
皇後見他冇完冇了,不由眼底也染上了幾分凝重:“人間親疏哪能仰仗一個姓氏來衡量,表兄弟之間也有姓氏分歧,就不能做支屬了嗎?”
“哥哥?”二皇子有些納罕:“親哥哥嗎?孤怎地冇聽你提起過他。”
“你姓謝,他姓顧,他是你哪門子的哥哥?”二皇子好整以暇地詰問。
固然兩人疇前也說過如許的打趣話,可那畢竟是私底下,兩人都曉得顧九盈是女子,當不得真。
麵對的詰問,他袖籠中的拳頭緊攥,本身來這世上以後,獨一的嫡親就是因為麵前人的一道口諭喪命,現在仇敵相見,對方卻壓根兒不記得他,肝火在胸腔中燃燒,五內具焚,恨不得當場手刃了他。
謝錦韻如鯁在喉,點了點頭。
“來人,送顧郎君和他的......內眷回家。”二皇子用心將“內眷”兩字咬的極重,顧九盈乃至能感遭到謝錦韻身形較著的晃了一下。
這話算是逼問到了皇前麵上,她向來端莊矜持的麵龐如麵具碎裂般一寸寸的土崩崩潰,眼中透出難以名狀的驚駭與哀傷。
“兄長體弱大多時候在養病,他並不曉得我所行之事,以是就冇與殿下提及過。”
顧九盈聲音虛軟又透著昏黃:“兄長如何來了?”
他這話說得半真半假,顧九盈隻感覺心尖發酸,他如許的端方君子卻要因為本身的原因接受這類欺侮,受儘仇敵挖苦調侃,一時候慚愧與自責交叉,她垂下眸,伸手與謝錦韻手掌交握:“我會陪著兄長,等這些事情體味後,我們兩人就在山野中歸隱,安穩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