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腰上的鎮靈珠猛地發作出灼目標光芒,突然飛起,撞進了她的懷裡。
除了孃親,這個天下上再無人會永久和順果斷地抱住她,對她說,她在,她永久會在。
與其同時,一道由遠及近的呼喊跟著山風傳了過來——
比落第二日金輪滾過山頭,雲海漫天,她沐浴著陽光展開眼,山林沉寂,荒草萋萋。
她不想瞥見陽光從山頭升起,也不想看到明月從山頭落下。
“為甚麼非要我帶著宿世的影象,此生也不得安寧?
滾燙的溫度從她懷裡傳開,薑璃淺愣了愣,茫然地伸手抱住閃動著藍光的鎮靈珠。
暗淡不明的眼眸赤色翻湧,濃得化不開的黑墨如水浪般在她眼底翻湧,鞭撻,融為一片深不見底的旋渦。
可她是主,她是仆,她抵擋不了她的意誌,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漸漸舉太高空。
這一次,她睡得格外放心。
薑璃淺冇再逗留,回身走向了她親手安葬孃親的處所。
她就連指尖都顫了顫。
她把手放在墓碑的刻字上,一筆一劃,歪傾斜斜的字,一如那一刻,她親埋骸骨,悲忿絕望的心。
枯墳草盛,荒山野地,光陰的陳跡彷彿從未從這片的地盤上走過,在那班駁的樹影裡,她彷彿還能看到當初餓殍各處,浮屍荒漠的慘狀。
“為甚麼,為甚麼重來一次,我還是要落空你!”
“你是不是瘋了?
就彷彿她還是孃親懷裡不諳世事的孩子。
下一刻,一股大力猛地拍在她的手腕上,劈手奪了她的匕首。
因為冇無益用靈力,做完這些,天已經黑了,她握停止裡的匕首,怠倦地靠在冰冷的墓碑上,不知不覺竟沉甜睡了疇昔。
“薑璃淺——!”
然後狠狠捅向她本身的心臟。
“天道,嗬嗬,天道,你不是自誇最公允,最無情嗎?既然如此,你對我的秉公舞弊又算甚麼?真是好笑,好笑!”
如果她真的罪無可恕,又為甚麼還要給她第二次的生命!
許子笙死死抓停止裡的匕首,神采發白,滿身都因為繃到極致而顫抖,他咬牙切齒瞪著地上的薑璃淺,極度的驚駭化為滔天的肝火,幾近要從他的眼裡放射而出。
睫毛悄悄顫抖,她垂下眸,哈腰徒手清理起墓碑四周的雜草,又挽起袖子,在宅兆旁又挖了一個小坑,然後找了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取出早就籌辦好的匕首,在上麵一字一字刻下——清遠鎮花三娘之女,薑璃淺之墓。
她想發瘋,她想毀了這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