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輕聲開口，聲音和順得滴出水來，侍女們卻一個字也不敢聽岔。

她再也不怕甚麼了。

可轉念一想，蜜斯不會害她的，便又撤銷了驚駭的動機。

“既然如此，那你便歸去母親院內吧，替我在那邊長悠長久地儘孝好了。”

她不聲不響地下去，與幾個粗使侍女一同拿了浣月便往門外送去。

人呢？她迷惑地邊走邊找，待拐過拐角，瞥見繡樓門前的侍女們，不由得腳步一頓。

“浣月，我何時叮嚀疇昔給母親送湯？”

或許在靈寵袋裡憋久了，出來透透氣。

“站好。”

“我再重申一次。”

但她要探查本身的出身，還得留在這弄日府一陣子，必須狠狠敲打一番她們，以免今後橫肇事端。

她扯著孝道，感覺這下誰都冇法挑錯，便又有了幾分底氣。

浣月歡暢得昏了頭，有了夫人的撐腰，怕甚麼？

“晴川。”

院子裡靜悄悄的，無人敢回話，摘星聽出弄日煙話語裡的寒意，也低垂著頭不敢回聲。

一樓早就布好了精美的菜肴，入眼是弄日府一貫的平淡口味。

晴川一向留意著弄日煙的神情，眼下她正襟端坐，柳眉斜飛入鬢，是之前從未見過的嚴肅。

她不由得有些記念起那天在赤陽城吃到的小吃，固然是很粗糙的食品，卻有一股炊火人間的味道。

“你現在是我院內的侍女，我說甚麼，就是甚麼。”

“回蜜斯，浣月一早去夫人院裡送甜湯了，還未回呢。”

用完早餐後，弄日煙稍整儀容，叫來了晴川。

弄日煙冷冷地喝止她。

謝慈趴在弄日煙腿上，悄悄地看著她整治院內下人。

弄日煙儀態極好，入坐後便不言不語，進食的行動賞心好看，最嚴苛的教儀先生來了也要誇上一聲“極佳”。

弄日煙卻懶得聽她抵賴，就算獲咎了母親又如何，隻要她一日是家屬最優良的小輩，便無人敢動她。

晴川是個聰明人，見弄日煙如此果斷，短短幾息便做出了決定。

浣月這才感覺氛圍不太對勁，侍女們都用力垂著頭，恐怕蜜斯看到了本身。

“蜜斯。”青嵐規端方矩地出去施禮。

“但虔誠是最根基的，如有民氣中另有明主，便不必再次多留。”

四週一片喧鬨，不見人影。

她從速領命，一刻鐘後，弄日煙院內的侍女們都站在了繡樓門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之前嬌滴滴不諳世事的小女人，現在也有幾分當家主母的淩厲了。

“青嵐，關上門。”

她微一點頭，便閉目不再多言，隻手裡悄悄撫摩著小狼的背毛，謝慈感到有幾分濡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