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陸伯言終究道:“那便饒你最後一次。若今後再犯,我便將你這孝子從族譜除名,逐出宰相府。”
陸伯言微沉眼眸,從陸思謙手中隨便抽出一張冊紙,公然見到落款有陸榮署名,且還蓋了宰相府的官印。
陸伯言尚在深思,陸思謙忽而放下茶盞道:“剋日我在太傅府肄業,恰好聽柳太傅講起返哺之恩,為子孝義。不如讓我學些禦下之道,早日獨當一麵,也能為阿爹分憂。”
陸伯言直接道:“你作為相府主母,卻難以直道而行。那好,從本日起,馬上收回你的管家之權,暫由宋伯代理。”
饒是如此,仍有人經不住伏夏的睏意。
那一刹時,當花思鳶對視上陸思謙那雙冷然的淺瞳,竟不由自主微微寒噤,她終究明白——陸思謙並非笨拙,隻是之前不屑於跟她爭。
“相爺……相爺贖罪……我、我……”花思鳶現在被陸思謙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確百口莫辯,“相爺,我隻是……”
下一刻,靜坐好久的陸思謙俄然道:“阿爹,不必如此動氣。”
那是一疊豐富不齊的冊頁,大略抖開,便模糊透出官印的朱漆。
“他改過甚麼了。”陸伯言執起一張冊頁,點了點上麵的落款道:“這個孝子,昨日尚在青樓裡賒了賬,你還敢保護他?恰是因為你過分寵嬖,才把他養成這般混賬模樣!”
花思鳶心中格登一聲,頓時預感不妙。
“謙兒……這麼多年委曲你了。”
陸伯言這般疾言遽色,誰也不敢在此時觸了黴頭,花思鳶隻得眼睜睜看著宋石下去請家法。
“怪不得榮兒成日出去花天酒地,本來都是你慣得!”
“你、你這個孝子!!”陸伯言突然回身看向陸榮,厲聲道:“你給我解釋清楚!這都是些甚麼東西?!”
念及此處,鳳邪的確更加鬱躁了。
陸思謙聲音和順道:“二弟既要用心讀書,還需儉仆力行,公道節製些花消,倒不是宰相府給不起,隻是用錢無度,二弟不免心智不堅,輕易經不起引誘……固然花夫人每月都會給二弟結一次外賬,但畢竟會成為了影響勉學的禍端。”
花思鳶擔憂地看著陸思謙,隻見她站在陸榮麵前,一個安閒不迫,一個神采狼狽,如同凹凸貴賤,等閒便讓人看出嫡庶之分。
“你錯了?”
“相爺……我……”花思鳶不幸楚楚地擦著眼淚。
花思鳶完整驚駭了,梨花帶雨的哭喊道:“相爺、相爺……是妾身一時胡塗,過分寵嬖孩子,全都是妾身的錯。”
陸思謙點頭道:“必不孤負阿爹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