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裡靠出售勞力才氣勉強飽腹度日的薄命人多得是,這些人不知有多戀慕你們能甚麼都不做每日裡隻是讀書勤奮,你們和他們比,運氣還叫不敷好?
那青衫男人這才訕訕地走了。
她竟然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親手摔了。
對不起他?
不過,此人有個好處,那就是扛得住事。
再說了,你們說是家世貧寒,卻能在帝都住得起堆棧,身上穿的衣服,常日裡吃的飯不說是錦衣玉食,卻也稱得上豐衣足食。
顧沅恨不得把本身的耳朵摳下來。
本來浩浩大蕩的十來人轉眼間就隻剩下兩個。
“顧瀾他到底有甚麼好?我又有那裡配不上你?!你是甚麼時候和他好上的?是不是我們的婚約還在,你就……”
這不是負氣,更不是為了拿捏他,她就是不想要他了。
顧沅望著魏思音,見她就那麼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那眼神裡含著笑意,卻不是因為對他另有情義,而是拿他當個活生生的笑話看,以嘲弄他為樂。
說著她叫出掌櫃,讓對方捧了帳本來。
也不知顧沅到底給了他多少好處,即便這時他還幫著顧沅說話:
“臣子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甚麼,你要如此抨擊我?”
待她說完,那幾個墨客不是神采青白,就是羞得紅了臉。
魏思音哂笑一聲,語氣淡然卻用心舉高音量讓在場的人都能聞聲,“本日既然來了摘星樓,剛好我另有筆賬要和你算。”
魏思音就跟看不見他痛苦的神采似的,慢條斯理地問他:
再看你們的手,個個細滑光亮,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可見你們都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矜朱紫物。彆說你們是靠賣書畫給彆人寫家書掙錢,就憑你們用筆墨賺來的那點銀子,真夠你們自給自足的?若不是家底殷實有地有田,有父母親人給你們補助,你們那裡能過得上這麼津潤的日子?
一張嘴就是天花亂墜,白的都能被他硬生生說成黑的。
魏思音暗裡朝身邊的鬼麵衛使了個眼色,當即有人暗中跟上青衫男人,去探查對方的秘聞。
她是真的鐵了心另擇夫婿。
讀書人最重臉麵,他們都挺不住了,當即便有幾人向顧沅作揖告彆,像過街老鼠似的溜了。剩下的人東張西望,見指責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響,也不好再待下去,陸連續續地散了。
顧沅麵前有些恍惚。
這是他給她的定情信物。
“這上麵記得清清楚楚,這些年裡你來了摘星樓三十二次,每一次都有據可查。你統共欠下三千二百兩銀子,是當即付清,還是打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