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輕歎一聲,長長的指尖在臉上悄悄撫過,“我當你是個聰明人,本來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就一起射殺了吧。”
“鄭容恩,我謝家累世公卿,門廣吏多,我父親桃李滿天下,國渾家望,我母親固然早逝,但我外祖是琅琊王氏夙來疼惜我,豈會善罷甘休?我兄長是禮部尚書,我嫂嫂母家是滿門忠烈的忠毅伯府,我是大梁朝最年青的三品刑部侍郎,我謝家在朝中盤根錯節,你敢殺我,就是要與世家為敵!”
謝期南擺擺手,“我身材孱羸,少時有醫師斷言我活不過二十二歲,以是族中為我取字為長生。這些年家中四周尋藥,才吊著這一口氣,我早就說了,不遲誤人家女人,此生一人足以。”
“小兒混鬨罷了,先殺薑昀,後捉謝家二郎,他身弱,酷刑之下要一封家書不成題目。”淮陽王妃底子冇有把他放在眼裡,隻是輕聲叮嚀身邊婆子。
淮陽王心驚肉跳,看了看那江麵上悠遠的一個小點,又看著身側滿眼輕視的王妃,再看看那邊打得堪比法場的薑昀,兩個眼睛完整不敷用,恨不得變成二郎神。
“未免也太看得起你本身了。”淮陽王妃端坐在上,眼神輕視,端著茶盞叮嚀,“射落水中,明日差人報知京中,長寧侯夜遊,不慎落水溺亡。”
常常說到宿世,謝期南的聲音都透著一股倦怠,像是飽經滄桑,薑昀曉得他苦,但千萬冇有想到,是這般的煎熬。
薑昀垂眸,無法的笑了下,她又冇有人逼她,不娶又如何。
一劍抹一個脖子,鮮血濺在她的臉上,順著她的下頜線往脖子上流。
“你呢?國公府的二公子,又是當朝最年青的刑部三品侍郎,該是京中貴婦們最中意的半子了吧?”薑昀支著下巴看他,另一隻手撐著船板,變更內力往前駛。
她俯身落在岸邊的燈籠下,手上揮動不斷,隻聽得聲響卻不見劍身,一茬一茬的人在她身邊倒下去,鮮血浸入泥土,飛濺到江中,引得座上的淮陽王麵色慘白,轉頭乾嘔。
“謝家二郎謝長生問淮陽王妃安,不知王妃在此,有失禮處,請王妃恕罪。”謝期南深知本身背後的家屬的龐大,淮陽王妃出身世家,定然曉得短長。
薑昀的軟劍纏在身邊,掃開暗箭,她竟然混入了箭隊當中!
“王,王妃!”淮陽王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她,她彷彿殺不死!”
薑昀說,“謝長生,這一次,我們一起長命百歲。”
“天真,戔戔誥命與笨拙的武將,再說我天高天子遠,她一個賢妃本事我何。”淮陽王妃擱下茶盞,掩麵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