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瞥過光亮白淨如玉藕般的小臂，林秋棠俄然怔住，麵色難掩衝動。

上一世的本日，露穠為護她失身於陳以亮，她也被陳以亮脫衣熱誠，暴光於人前，顏麵儘失。

身後傳來露穠弱弱的聲音，“蜜斯，府中人皆知蜜斯因病昏倒，隻要奴婢認下此事，蜜斯或有一線朝氣。

丫頭婆子們端著嫁衣金飾排著隊的站在院子裡，內室裡，一身穿鵝黃衣裙的年青女子用帕子捂著口鼻，鄙夷的瞧著塌上昏倒不醒的女人。

“此事，便看我與他之間的緣分了。”

院中為首的嬤嬤也求著情，“是啊大蜜斯，如果曹大監大怒，對我們陳府將是滅門之災啊。”

蜜斯和這畫中人，麵貌竟七分類似……

林秋棠站在窗欞前吐出一口濁氣，戳開窗紙，目光鎖定在院門處守著的兩個小廝身上。

掌心的溫度令林秋棠有些恍忽，她怔怔的看著露穠略顯稚嫩的臉，澀然開口，“你方纔說，明淨還在？”

耳邊嘈聲切切，少女驚駭的聲音和男人肆意的笑聲不斷的反響。

深思過後，林秋棠叮嚀露穠推開窗扇，言說陳以亮頭疼難耐需求醒酒湯，命此中一小廝去廚房傳報。又以陳以亮跌倒，命小廝出來扶他上榻為由，引另一小廝開鎖。

林秋棠轉過身看她，接過話去，“隻是明日嫁給那宦官，我還是逃不過一死。”

隻是……”

麵前的畫麵將林秋棠帶回不堪回顧的疇昔，剝落的衣衫、臟汙的漫罵、諷刺的嘴臉……

露穠問，“四方街離府三裡，可堆棧多不堪數，奴婢該去哪一間？”

“大少爺他冇……冇氣了……”

俄然的疼痛令陳以亮痛苦出聲，醉意也消逝很多。

宿世她毒發之時，醫師曾說中毒時候起碼是三月前她仍在陳府的這段時候。

銅鏡中映出她稚嫩清臒的麵龐，額頭的傷口還未結痂，這清楚是她五年前碰到李少俞前夕的模樣。

這話一落，露穠的心完整沉了下去。

露穠鎮靜的掩好門，林秋棠在矮幾前坐下，提筆落墨快速繪了一幅畫像。

血腥味充滿鼻腔，擾亂了林秋棠的思路。

曹大監是見過她的麵貌的，屆時若看到畫上所題昭容長公主的名諱，定會心生猜忌。

在塌前服侍的丫頭露穠忍不住道，“大蜜斯，昨日禮佛回程時突遇大雨，若不是你將二蜜斯趕上馬車，她怎會……”

林秋棠臉孔猙獰，滿眼仇恨的模樣嚇到露穠，她顫抖著緊緊握住林秋棠的手，“蜜斯，奴婢冇事，蜜斯醒的及時，奴婢明淨還在……”

她昂首又撞進陳依依似笑非笑的眼眸中，聽她嘲笑叮嚀，“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一併關進房中，主仆二人共同奉養一人，也是美事一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