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宋聞淵之間,有幾分自認的友情,卻委實不清楚對方認不承認這情分。畢竟來往多年卻也隻是下了幾盤棋這麼簡樸……這是第一次,有事相托。溫淺,宋聞淵新過門的妻,隻是奇特的是,溫家剋日並無人新喪,如果新婚祭奠亡母,卻又有兩方……對此,宋聞淵冇說,他也不便探聽。
許是宋聞淵一早就打好了號召,慈光寺的小沙彌早早地候在偏門,見著元戈一行人略略見禮,將人迎了出來。
是人是鬼……都無妨的。
淨塵可貴的啞口無言。
本就是通透之人,又何必彆人點撥?淨塵緩緩回禮,又道,“午膳的鐘聲已經敲過了,女施主同老衲一道,嚐嚐著慈光寺的齋飯?”
淨塵眸色溫馨打量著對方,收到宋聞淵的手書時,他另有些不測。
經文很長,淨塵嗓音綿長醇厚,她斂著眉眼聽得當真,隻盼著佛祖能因著她今次的虔誠,莫要難堪兄長的靈魂。
元戈垂眸苦笑,這才答覆淨塵方纔的題目,“幾十年後,若我不在了,這兩方牌位便也冇了意義……我立此牌位,隻為求一個懷想祭掃之所罷了。若無循環,不過身故魂消,若真有循環地府之說,我與他……便也相逢了。”
元戈點頭施禮,“大師所言極是,聽君一席話,茅塞頓開。”
明顯不信,卻還是來了,兩塊無字牌位,也不知供著誰的亡魂。
元戈回身回禮作揖,道了謝。
年紀不大,看得太透,甚有慧根,隻可惜……心中無佛、不敬鬼神。
淨塵一愣,抬了眼正端莊經打量起劈麵的女子,半晌,歎道,“人生於世,短短數十年……屆時,又當誰來祭掃這兩方牌位?”
淨塵這才重視到元戈還纏著紗布的那兩隻手,微微一怔,輕聲歎了口氣,心有執念塵凡未儘者,多勸無益。他做著“請”的手勢,將人往一早籌辦好的蒲團上引,“施主,請。”
氣候陰沉沉地壓著,元戈跪坐在蒲團之上,閉著眼聽著大師念著佛經超度……二長老信佛,每年都會請一波得道高僧來知玄山唸佛祈福開設講壇,隻她不信神魔從未去過,也不知現在佛祖可會見怪於她的怠慢?
陰雲未散。
淨塵隻得再次出言提示,“施主如果不便利親身寫這牌位名姓,老衲鄙人,情願為施主效力。”
元戈在打量淨塵,對方也在打量她,小女人年紀悄悄,眼底卻有種萬物寂滅的苦楚,令民氣驚。他不知小女人是為誰超度,也未曾想疇昔探聽,隻上前兩步單手見禮低頭問候,“施主。施主氣色欠佳,還望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