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兒點頭說是，狗兒又道：“那些瓜棚架子都搭好了？”

板兒訝然，似是想到了甚麼，吞吐說道：“難不成之前賣出去的繡品都是出自mm的技術？”

青兒真就笑拿過了燈，替她掌住，道：“既是做女工，不動針線怎地動起了筆墨來了？”

上回說到板兒一語道破天機，巧姐福誠意靈，竟想出一條奇策，攥了銀子在手裡笑道：“哥哥，倘若我們拿這裡的銀子去買些刺繡用的傢夥什，再置備些布匹，你說是不是便能夠有更多的鴛鴦戲水了？”

巧兒看她語態天真，自笑道：“要想做好針線活，這裡頭的門道但是一點草率不得。你現在醒了，我邊說給你聽邊記取，將來總有你得益之處。”一麵說，一麵筆隨口動，青兒隻聽她一一說道，“古時《尚書》裡曾經提到彩繪與彩繡之事，可謂是最早提到刺繡的一本書了。自漢唐以來，更是出了很多關於刺繡的能人，為人熟知的就有吳國趙夫人、唐朝薛靈芸和盧眉娘。當時人稱薛靈芸的針工非常精美，常常坐在房裡不點燈就能完成一幅繡作，在當時的宮廷中被封為針神。而盧眉娘就更加獨特，傳言她可在一尺長的絹布上繡《法華經》七卷，字不過米粒大小卻點劃清楚。此二人皆是名傳於世，卻鮮少有技法傳播下來，故現在人之作多比不得前人，唯有幾件用作女紅的物件傳播下來。頭一件便是用作繃緊布帛的東西——繃。繃有三種，大繃乃是長方形的木框子，用以繡衣服邊兒，謂之邊繃，故不常用。常用的是中繃，用以繡女衣之袖緣，謂之袖繃。中繃橫軸，表裡各長二尺六寸，軸兩端各三寸方，中二尺圈。另有一個小繃，則是繡童鞋女襪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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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的入迷，青兒從旁見她神情恍忽，覺得她是睏乏了，笑推她一把道：“姐姐但是撐不住了，早些睡吧，明兒寫了也不遲。”

巧兒心中驀地無出處一沉，幾近脫口說出晴雯的名字來。手中的筆偶然在紙上畫了一個圈，她這下總算是明白這些日子繚繞於懷的鬱結情感來自何方了，怨不得方纔本身說到針黹會如此對勁，本來統統不過是那日回魂時肖像晴雯的仙子奉告本身的。

夜裡估摸著他們都睡下了，巧兒便去廚灶裡抽了一根燒焦的柴禾，回房裡點燈將包藥用的油紙鋪展在桌子上，靠近燈火欲要動筆，不防備碰到了桌角，驚得青兒從夢裡醒來，揉了眼道：“巧姐姐，幾更天了，你還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