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姥姥也在一旁一麵拉著巧姐兒說道:“女人快坐下說話罷,我們都是鄉間人,不懂你們家那些禮數,好歹讓他來給女人問安,也不消被人說失了謙遜女人見笑了。”一麵抬頭對板兒道,“還不快來見過女人。”
青兒得他一通搶白,想他怪癖之處,倒不好與他爭論下去,翻了個白眼拉著巧姐一邊去了。或有人問道板兒能有何怪癖之處,就如許作高姿勢起來?此事還容小人慢慢道來。本來這個板兒大名是叫王天合,固然不大通筆墨,但是天生帶來一副於彆人分歧的心腸,一貫廉潔,夙來恩仇清楚,乃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若說通情達理之時,便是其父母也比他不上,若說乖戾調皮之處,又非那些讀書士子可為所知。想他在周員外莊子上幫手時,十裡八鄉的少年俱都認得他,不敢動那羊群一絲兒動機,故而周員外放心之下,不免對他青睞有加,時而來了清客相公無小廝在旁,便讓板兒替代小廝,從旁陪侍,以是才讓他有緣識得幾個字。兼之周府門下都知周老爺是一等一愛好高潔的雅人,便都藏掖心機,隻做狷介之態來阿諛他,光陰久了,板兒有樣學樣,竟也得高潔二字的三分真傳。
寶玉:mm,你看過我寫的那本《紅樓夢》了麼?那邊頭的清客是有寄意的,詹光即‘叨光’,單聘仁便是‘善哄人’,卜固修乃‘不顧修’之意,至於程日興王作梅,算是個好人兒,我就冇去折騰他們。
方纔見青兒說巧姐吃慣了家中油膩之物,才情及山間野味,內心已經生出好大的諷刺,隻道詩句裡說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便是言之於此。前麵故意觀量巧姐心性如何,卻不想青兒多舌,又說出豪門與高戶之語,益發分歧板兒心機,便隻覺得巧姐兒空有蘭桂之表,卻無竹菊之心,未免言語衝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