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人又有一首[寄生草]道巧姐曼姿之妙:蘭麝香仍在,佩環聲漸遠。東風搖擺垂楊線,遊絲牽惹桃花片,珠簾掩映芙蓉麵。你道是金陵賈府公侯家,我道是南海水月觀音現。
王劉氏嘖嘖欣羨不已,又催著青兒道:“那就快做一些吧,我記得我們家臘八時候還剩下好些江米,你去淘一些放鍋裡煮爛了,我來蒸熟麵,趕上你爹家來,也差未幾齊活了。”
寶玉:這個麼......這個......說到趙姨娘,你曉得她的兄弟趙國基麼?
劉姥姥也在炕上歪著身子探頭說道:“你娘說的恰是,快去煮米去吧。”
方纔見青兒說巧姐吃慣了家中油膩之物,才情及山間野味,內心已經生出好大的諷刺,隻道詩句裡說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便是言之於此。前麵故意觀量巧姐心性如何,卻不想青兒多舌,又說出豪門與高戶之語,益發分歧板兒心機,便隻覺得巧姐兒空有蘭桂之表,卻無竹菊之心,未免言語衝撞起來。
現在見青兒拉著巧姐走開,他一人在那邊嘀咕一回,也感覺非常無趣,不知何時扭頭出去了。
板兒嗤的一聲嘲笑道:“你少在這裡五十步笑百步,我不過量嘴說一句,你就這麼多話等著我。何況我說的也是真相,她不認得,我奉告了她,下次再見豈不是就認得了。”
黛玉:--以是......
寶玉:mm,你看過我寫的那本《紅樓夢》了麼?那邊頭的清客是有寄意的,詹光即‘叨光’,單聘仁便是‘善哄人’,卜固修乃‘不顧修’之意,至於程日興王作梅,算是個好人兒,我就冇去折騰他們。
巧姐忙道:“嬸嬸做主就好,不必問我的意義。我在家裡固然也曾錦衣玉食,隻眼下大不如前,冇的講究那些山珍海味,倒是你們平常吃的就很好。比如我聽奶媽嬤嬤說,鄉間人家多愛吃艾窩窩,我一向都無緣吃上一次,如果嬸嬸家裡有,便做這個來吃罷。”巧姐說的逼真,神情又是實在神馳,劉姥姥和王劉氏不料她心心念唸的是如此家常之物,更加覺的她天真敬愛起來,便都掌不住捧腹笑了。就連板兒也忍俊不由,直覺這個公侯府裡的蜜斯公然是蜜罐裡養大的,不知人間痛苦,不說雞鴨魚鵝好吃,偏指名道姓的說出一個艾窩窩來,當下也笑出聲道:“這有甚麼難的,那艾窩窩不過是煮爛的江米放涼了,包上豆沙餡或是芝麻餡,外頭再裹了一層熟大米麪做成的,難為你這麼惦記它來,巴巴的要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