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亡?巧姐悟到這時纔有些警省,暗道如果她們都是逝去之人,那麼現在本身見到的又該是誰?亦或者,本身也是個已死之人?一念及此,巧姐直覺頭痛欲裂,再看晴雯鴛鴦等人,忽又感覺實在並不甚像自個兒常日見到的模樣。額角直如有人在扯著青筋,更加疼的短長起來,世人見她神情恍忽又有愁苦之色,曉得是將近野蠻的跡象,不能再多留她,遂來問瀟湘的意義。
瀟湘笑道:“也不是病,不過是心結罷了。你來的恰好,我正有幾件事要叮嚀你。”說著就讓人拿了文房四寶來,金釧司棋研墨的研墨,燃香的燃香,眨眼就清算出一個可供揮毫的書案。
把個巧姐利誘的隻覺得還在黛玉那邊,見了豐兒便道:“你如何也到這裡來了?”
巧姐聞言直欲開口問個明白,但是一張嘴就像是被塞了棉絮一樣,全然說不出話來,唯有手上另有知覺,模糊發覺掌內心被人塞了個東西。這邊昂首想看,卻連眼睛也是睜不開了,心內急如火燎。
尤氏姐妹也俱都點頭承諾。瀟湘妃子說完,不防備吸了口冷風,一時寒氣上湧,又咳嗽了幾聲,慌得世人忙端茶遞水,服侍她坐下來安息。巧姐恰打扮出來,見著瀟湘單手捂胸,直有昔日西子捧心之態,不覺體貼問道:“姑姑來了這裡,這病還未曾好嗎?”
晴雯鴛鴦俱都點頭承諾,瀟湘妃子側身又見尤氏姐妹尚在,便道:“你們兩位,一者賢能,一者貞烈,彆的不必多添,隻把這兩樣教給她就是了。”
黛玉也好笑道:“到底還是個孩子,總說些傻話。你瞧我這裡好,殊不知是被七情六慾迷了眼,未曾見個逼真。隻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你既是要留下來,我便欠小我情,替你求取一日的工夫,帶你四周走一走。再者,若冒然送了你歸去,又怕你年紀小不通油滑,倘或再蒙人棍騙,倒真是我們的不是了。”一席話說的巧姐止住了哭泣,哽咽道:“姑姑這是不趕我走了?”
金釧司棋相視一笑,攙扶她道:“不走不走,瀟湘妃子都開了口,女人且放心住一日吧。”說著就把她再度安設回房,瞧她雲鬢狼藉,忙又取了梳篦,替她重新綰起來。
豐兒關照了她多時,可喜等的她開口,忙道:“纔剛姐兒在奶奶那邊哭得短長,一時傷慟昏迷疇昔,倒嚇了我們一跳,我就跟著過來服侍了,這會子姐兒可感覺好些了?”
晴雯等人掐算時候已到,書案上燃著的辰香恰好燃燒最後一絲火星兒,世人便不敢擔擱,齊力推了巧姐出去。巧姐隻覺身子一輕,前麵似有萬丈絕壁普通,直直掉落下去,唬的她當即突破喉口桎梏,大呼一聲:“林姑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