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兒亦是曉得此時不是哀痛春秋的時候,聞聲巧兒聲音,胡亂花袖子抹了把眼淚,開了門出來,聽她說道:“哥哥,姥姥讓把姑父的衣服換下,還得你去一趟。”
板兒哽咽點頭,忙到正屋裡來,和李柱李順一起將狗兒身上染血的衣物褪下,那邊有人遞了水出去,板兒擰了帕子一點點擦去血跡,看狗兒從背至臀無一塊好肉,忍不住又哭了一遍。那邊李大娘和眾鄰居媳婦已經將王劉氏挪去了姥姥房中,亦是褪了衣衫,著青兒擦拭傷口,洗濯血跡。巧兒兩端都不便幫手,隻幸虧院子裡替板兒和青兒添水換藥。
想著就過這裡來尋巧兒和青兒,恰見她二人都在,便開口直言道:“兩位mm,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巧兒聞言一慌,欲要幫手卻又不便脫手,幸而青兒機警,忍痛拉住她偷偷搖了點頭,對李大娘道:“我這個哥哥年紀小,又冇做過粗活,就怕幫不上,還是叫板兒哥來吧。”便朝巧兒使個眼神,巧兒會心,撇開前嫌彎身出了屋子,去敲板兒的門。
青兒和板兒見她知情達理,又有義氣,內心天然欣喜,卻也曉得她體力虧弱,前兒經了風就能病上好些日子,如果出去乾活再傷著莫非不是得不償失。故此,二人感激她的情意,忙說道:“你如果乞假回家也好,田裡就不消疇昔了,那些粗活豈是一時半會兒學的下來的。”
劉姥姥固然悲傷至極,但心憂女後代婿,聽到世人如是說,擦淚就順勢搭著李大孃的胳膊爬起來,忙忙的就要去給狗兒佳耦換衣裳。圍著的四鄰怕有不便,都齊齊退出去,幫著打水熬藥,又有忙著去取被褥枕巾的,端盆遞水的,裡外忙成一團,不一一贅述。
青兒點頭道:“哥哥說的有事理,如許籌算很好。”
李大娘跟出去走了幾步,見他不是尋是非去的,才返身返來,蹲下和四週四鄰攙扶起姥姥青兒等人,連連安慰道:“姥姥快彆忙著哭,還是聽大夫的話,把他二人的衣衫換下,用水擦洗了身子,上了藥膏再另置一床被褥纔是端莊。”
青兒嗔道:“都甚麼時候,另有甚麼說得說不得的,哥哥快說吧。”
巧兒卻不大同意,起家蹙眉看他道:“家裡出瞭如許的事,福大爺那邊乞假就是了,不如也留我在這裡幫手纔好。再不可,以我目前的打扮,就是出去和哥哥一起照看田畝也無妨。雖說我從未體貼過農桑之事,但人生活著,那裡有人平生下來就甚麼都會的,我跟著哥哥邊乾活邊學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