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見他們都不言語,又用手摩挲了巧姐的手背道:“大爺來的時候莊子裡的人都曉得麼,瞧我這笨手笨腳的,也不知要如何接待大爺纔好,青兒給大爺倒水了冇有?”
巧姐聞言試用一回,果然將周邊一圈的鬢髮和腦後的髮尾都蓋了出來,攬鏡自照一番,頓時比之前豪氣多了。餘光裡看著青兒將針線取下來,巧姐一麵帶了網巾一麵笑道:“都改好了麼?”
劉姥姥聞聲巧姐姐三字,纔有些恍然,再看麵前的‘福大爺’亦是忍俊不由普通,拍了一把大腿笑罵青兒板兒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如何把女人打扮成如許了?還哄我是福大爺過來了,我說今兒如何看著福大爺矮了一些,本來是女人站在這裡。女人也是,好端端的,你就任由他們拿你混鬨,連句話都不說。又打扮的這麼樣,真真是個小哥兒了,姥姥年紀大了眼睛都不頂用了,儘管著女人叫大爺呢。”說著,又看了巧姐一回道:“這衣服女人穿戴倒也稱身。”
巧姐一聽忙擺手說使不得,板兒和青兒卻不管很多,忍笑推搡她出來。姥姥彼時正在炕上眯著眼醒神,猛的聞聲福大爺來了,慌慌的下炕邊穿鞋邊道:“甚麼福大爺?敢是周老爺家裡的福大爺麼?”
青兒笑點頭道:“甭管他玉米麪還是豆麪了,總歸是黃粉不就成了,要說是金粉,我們上那裡弄了那麼多來,不為彆的,就為了塗在臉上?不如就豆麪粉吧,得來的輕易且一日一洗也便利些。”
巧姐笑說不會,一會兒的工夫,二人辦理結束,青兒便推著巧姐去照了鏡子,自個兒在她身後樂不成支道:“可真是個姣美的後生,若你真為男兒,等我長大了必定是要嫁給你才甘心呢。”
板兒讓她這麼一攪合,頓覺有些哭笑不得,抬手點著青兒的額頭道:“我給你一個榧子吃,小丫頭也學起大人的做派來,甚麼行得通行不通的?你也不想想,女人本年纔不過十二,換做是普通年紀的少年,大略也隻要這麼高的身量,即便是矮了些,莫非世上就冇有比女人再矮的男人了麼?那平話的還講到武鬆的哥哥是個三寸丁穀樹皮呢,這個倒好瞞疇昔的。隻是你說的麵孔,女人確切美好過人些,若能黑一些,也好敷衍疇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