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們低頭送了賈敏分開,才趕著去見賈母,隻瞧著賈母神采不比平常,連個笑影子都扯不出來,忙一個一個搶先恐後說道:“我家主子太妃正在花廳坐著,聽聞老太君身子不好,就不親身過來打攪老太君養身了,隻令我們傳話問聲安。”
賈敏隨即又頓了頓,方持續道:“咱如許的人家,四書五經方是正道,詩詞歌賦說著好聽,不過是雕蟲末技罷了。莫非滿朝文武誰是隻靠做詩詞過日子不成。寶玉是二哥二嫂的心頭肉,母親的眼中珠,莫非今後就科舉入仕了,反倒叫彆人養著不成?我才傳聞寶玉一年進家學也才十來次,莫非也是假的?家學之風,我一個婦道人家足不出戶,那裡不曉得,但是總能探聽的出來。更何況二哥打寶玉的時候,夫君和珩兒都是攔過的,也是勸過的,隻是哪有親戚隨便插手人家父子之手,倒叫人笑話。這難不成還是夫君和珩兒之錯不成?可冇這個事理。”
王夫人剛趕到外書房門外就聽到寶玉的哭喊,內心更是疼得短長,一片慈母心腸讓王夫人冇法思慮其他,更是摒棄了平日裡的大師風采,隻一麵捂著本身的心口一麵便抬腳出來,卻見賈政漲紅著一張臉拿著藤條狠狠地抽打寶玉,那麵色竟分不清是因為氣惱還是用力責打寶玉的原因。藤條甩出的聲音模糊可聞,可見其力道之大,王夫人又見地上丟著一把斷了的戒尺,再細瞧寶玉,那藕荷色衣衫已經見了血,格外刺目。王夫人忙擺脫開探春和李紈,奮力撲到寶玉身上,死死地護住本身的兒子,慌亂中還捱了幾下,王夫人那裡還顧得上疼,隻哭得撕心裂肺,哭喊道:“老爺,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罷!”說罷,又吃緊的雙手顫抖的捧著寶玉的臉,看著寶玉今早還紅潤的麵龐上已經變得慘白無赤色,那臉上幾道深紅出血的藤痕幾近讓王夫人感覺天昏地暗,再度暈厥,一行哭一行用力地拍胸口:“老爺,我年紀這麼大才得這麼一個兒子,倘若珠兒還在,我如何也不管著,寶玉任憑你打去,可現在我就剩下這一個不成器的東西,這竟是活活地割下我的心頭肉啊。不幸我的寶玉啊!為了幾句不成東西的就打成瞭如許。你如果有一個三長兩短,你叫為娘如何活啊!”
賈母狠狠拍了中間的案幾,道:“我不管甚麼論語非論語的,在年裡就不該打!寶玉他身子弱,常日多在家裡歇息保養,又有何妨,再說我們家莫非還少幾本書給他看不成?你這個當父親的如何就這麼狠心!竟是先作踐起本身的兒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