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正等著這口箱子進京,剛得了動靜便往賈元春這裡來,也不叫人通稟,無聲無息的入門,問道,“甚麼箱子?甚麼屍身?”
三王爺平生最討厭這等男不男女不女的小白臉,更看不慣世家公子的靡靡之風,信手將詩稿揉成一團拋棄,甩袖分開。
賈璉大喜過望,忙接了謹慎放入荷包,摟著王熙鳳親香一口,笑道,“關頭時候,公然還得靠我的好二奶奶!”
“你說的也是。幸虧我早早便跟他們劃清了邊界,不然這事出來,我還不得替他兩還債?賴嬤嬤的債可不是那麼好還的。”探春低頭深思半晌,苦笑道,“去,把我嫁妝裡的銀票都拿出來,我去老太太跟前賠罪,再去看看賴嬤嬤。他們不管我死活,我隻得本身策劃,隻願此次他們能得個深切的經驗,今後死也好活也罷,與我都不相乾,我受夠了!”
“竟出瞭如許的事?你親眼瞥見賴大被打成兩截,連個全屍也冇有?”賈元春聞聽動靜後倒抽一口寒氣。
“他脾氣如何?”三王爺把玩手裡茶杯,彷彿想到甚麼好玩的事情,嘴角緩慢翹了翹。
幾個丫頭恰好端了晚膳出去,撞見一臉冰霜的王爺,趕緊退至一旁躬身相送。
三王爺挑眉,“既然老是肇事,就該讓他多讀些聖賢書,明白事理,總讓抄佛經能有甚麼用?那麼小的孩子,梵音禪語恐怕連看都看不懂吧?”
探春院子裡,侍書慌鎮靜張從外邊返來,撞開門簾湊到主子耳邊低語。
王夫人出去時賴嬤嬤正磕完第十個響頭,哭泣道,“求老太太給奴婢做主。奴婢那口兒為國公爺捨命,奴婢年青輕的,十八歲上就做了孀婦,一輩子隻得了這麼一個遺腹子,一把屎一把尿好不輕易拉扯長大,也替賈府做了半輩子牛馬,千萬冇想到會得了這麼個成果。現現在我白髮人送黑髮人,日子另有甚麼活頭?早知如此,當年就該懷著孩子隨我那口兒一塊兒去了,也落個潔淨……”
三王爺已接到環兒來信,曉得他切當歸期,當天一早便入宮請旨,又將五萬兩金票用一個不起眼的荷包裝好,施施然朝榮寧街而來。
“我的好二奶奶,曉得你在擔憂甚麼。且放心,我必然爽利落利的去,乾清乾淨的回!”賈璉好一番矢語發誓,把王熙鳳逗得咯咯直笑。
丫頭婆子們七手八腳的給她換衣拾掇,另有人倉促去尋賈政。
院子裡已聚滿了人,因這事過分聳人聽聞,小輩們都被賈母趕走,隻留下賈璉佳耦、賈赦佳耦、李紈陪侍一旁。賴嬤嬤跪在堂下砰砰砰直叩首,額角已紅腫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