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另有我呢!”賈環摸摸趙姨娘腦袋,笑著給她斟酒,“來,咱母子兩碰個杯。”
賴大在榮國府很有臉麵,賈薔等小輩見了也要叫一聲賴爺爺,他母親賴嬤嬤眼裡容不得沙子,凡是有錯,不拘寶玉還是鳳姐兒,張口就是數落,兩人也隻要賠笑的份兒。想這老賴一家何曾被人如此驕易過?且對方還是個賤妾生的庶子!當真快被氣死!
不等賴大跨出房門,趙姨娘已拆開信封看起來,眼中含淚指尖顫栗,倒把以往最感興趣的禮單忽視個完整。五年來都是她在打理莊子,旁的冇甚長進,字兒倒是認了很多,現現在措置文書已用不著小吉利掌眼了。
賈環替本身斟了一杯酒漸漸喝著,待趙姨娘看完,對著半空兀自愣神的工夫將信拿疇昔,隨便瞟了幾眼便笑了,“我說她寫了甚麼叫你看的眼圈都紅了,原是些淡而有趣的廢話。五年不來信,來信就隻寫了一頁紙,既不問你過得如何,亦不問我病情如何,儘管再三叮嚀我們切莫跟太太對著乾。這是幾個意義?怕咱歸去給她招費事?”說完將信紙揉成一團拋棄,拿起筷子吃菜。
宋嬤嬤疾步走疇昔,抽走信封和禮單呈上前。
探春卻覺萬分委曲,亦不想兩人返來帶累本身,拿起筆好半晌不知該寫些甚麼,最後胡亂拚集幾句廢話,令人交給賴大。
賴大還未坐定便問道,“怎不見環三爺?但是在書房勤奮?”
這語氣,打發狗呢!賴大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麵上卻笑嗬嗬的辭職。
想到這裡,他放下茶杯笑道,“不如我跟他們一塊兒去尋吧,也好第一時候給三爺見禮。”
見來人竟是賴大,老李頭心中慌亂不已,作揖的時候小腿肚子直顫抖。這位能爬到榮國府大總管的位置,靠得是一張菩薩麵並一顆羅刹心,也不知他跟環三爺到底誰更惡?
“勞煩賴爺了!小吉利,令人給賴爺備車!”趙姨娘受寵若驚。
“死孩子,一邊兒去!”趙姨娘拍開他大逆不道的手,舉起酒杯一口悶掉,忽而笑了。是啊,她另有環兒呢!她怕個刁!甚麼牛鬼蛇神,儘管來便是!
在賴大胡思亂想的時候,李大富已經瞥見他了,忙用手指戳主子胳膊,好一番擠眉弄眼。
賴大歸置了幾車施禮,當日便倉促去往金陵。
“主子們天然都想著三爺。離家五年,你這病早就好了,呆在外頭他們也不放心,是時候歸去了。”賴大陪著笑,從懷裡取出一份禮單並一封信,持續道,“這是老爺太太給你們購置的土儀傢俬,又恐這裡前提粗陋,一併遣了幾個得力的丫頭小廝過來,現都安設在偏院耳房,隻等姨娘得了空將活兒分撥下去。再有,這是三蜜斯托我帶給姨孃的信,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