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默不語的賈環俄然發話了,“行,便把爵位給他們吧,這榮國府也不要了,我彆的給你們尋住處。”他轉臉朝賈赦看去,一字一句慎重問道,“你敢是不敢?信不信我?舍不捨得?”
賈母幾個怕賈環怕得要死,卻也過夠了苦日子,強撐氣勢道,“我要分炊。把帳本、地契、庫房鑰匙全都拿出來一一盤點籌算,再請幾位族老做中人主持你們分炊,你六,老二四。”
“你們此後便在這裡住著吧,院子剛空出來,很有人氣,風水也是上佳。哎,我也不知那兔崽子犯了甚麼胡塗,竟攛掇你們棄了家業!真真是抱愧!”趙姨娘滿心慚愧的將幾人領入月前本身居住的五進的大宅子。
“本來如此!”賈璉點頭,恍恍忽惚的去了,出了宮門纔回過味來,扶著牆根狂笑一通,呢喃道,“環哥兒忒壞了!壞的冒水兒!哈哈哈……”
賈環心尖顫了顫,拿起禦筆在他嘴上畫了一個大叉,而後板著臉疾步分開。
賈赦聽了這話,被老孃打彎的腰立時抖擻了,底氣實足的問,“母親,你直說吧,鬨這一場意欲何為?”
賈赦與邢夫人走在搶先,甫一跨入門檻便被賈母舉起柺杖狠捶了一頓,口裡唾罵不止,“好你個不孝子,自個兒跑去江南納福,倒把老母扔在京中不管,你也不怕遭天譴!我打死你個不孝子!喪了天良了……”
鬨了好幾次,回回吃了大虧,賈母終究消停了,隻不時讓探春上門討點小錢勉強度日。
“我信環哥兒。他如此做,天然有他的事理。”賈赦冇心冇肺的一笑。
隱含藥香的熾熱氣味吹拂在臉上,燙得證聖帝皮膚一陣一陣發麻,他雙目迷離,雙拳緊握,狂跳的心臟幾欲撞出胸膛。
此次找賈赦,倒是打著一樣欺詐的動機,卻冇料還未收場,又遇見趙姨娘這煞星!
養心殿裡,證聖帝從禦案後繞出來,搬了張椅子緊挨著少年落座,邀功道,“事已辦好,環兒該如何謝我?”
賈璉悚然一驚,忙從箱籠內翻出一個小匣子,緊緊抱在懷裡,做賊普通躡手躡腳的跟上。
賈赦內心涼颼颼的,恨不能賈母端的碰死,一了白了;又怕她公然碰死,害了百口,糾結苦痛之下臉龐都扭曲了。
賈寶玉完整嚇呆了,木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探春忙撲到賈母身邊,用帕子捂住她不斷流血的額頭。賈政以手掩麵作沉痛狀,彷彿是想躲在賈母和王夫人背後坐享其成。
賈母嚇得膽兒都裂了,從速帶著王夫人幾個灰溜溜的走人,硬捱了些日子又找上門,哭求趙姨娘接他們入府居住,倘若不該便吊死在她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