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亂想著,三王爺放下羊毫,溫聲相邀,“勞煩王大人久等了,請坐。”
眾太醫大鬆口氣,對仁厚的三王爺感念至深。
王爺清楚還跟之前一樣態度馴良,小廝卻覺忐忑極了,謹慎翼翼開口,“敢問王爺,這一整套都扔了嗎?”
王子騰接過聖旨,渾渾噩噩的將高河送至大門口,回到正廳的時候被門檻絆倒,老半天爬不起來。大管家忙跑疇昔攙扶,又叫丫頭拿來藥酒給老爺按揉紅腫的踝樞紐。
文臣這一邊,再無人敢站出來談甚麼媾和。皇室蒙受如此欺侮,再媾和,劃一於賣國投敵,誰敢開阿誰口?
“微臣請戰!不踏平西夷,微臣毫不迴轉!”眾位武將齊齊跪下,眼裡閃動著仇恨的光芒。
小廝送來一壺熱茶,為兩人倒上,然後畢恭畢敬的退出去。三王爺舉杯啜飲,開門見山道,“王大人是為令令媛而來吧?”
“父皇如何了?”三王爺皺緊眉頭。
天子盯著從她顱骨內流出的一大灘鮮血,神采猙獰。朝堂裡死普通沉寂,冇人敢開口,冇人敢昂首,乃至連呼吸都不敢。
王熙蘭回身麵向父母,腳下的繡墩晃了晃差點跌倒,嚇得四周的丫頭大聲尖叫。她彷彿感覺很風趣,瞥了丫頭們幾眼才嘲笑道,“我本是大慶最高貴的皇後孃娘,現在卻要被送往西夷,服侍那渾身惡臭,臉孔可愛,粗鄙不堪的胡人。從今今後再見不到故鄉爹孃,隻每日吞嚥大漠的風沙和烙喉的青稞,如此,倒不如一死了之!”說完,又要把脖子往白綾裡套。
王子騰點頭,正欲陳情,卻聽對方不溫不火的問道,“王大人覺得,是令令媛更加高貴,還是端莊的皇室公主更加高貴?”
玉門關乃守住中原的最後一道流派,玉門關破,胡人便可長驅直入。
王子騰沉吟半晌,終是捨不得女兒,招手讓王熙蘭下來,“彆鬨了,爹這便去求三王爺。”
落空一個女兒,換來皇上的慚愧,換來重入朝堂的機遇,渾渾噩噩從晉親王府出來,王子騰一起都在思考。跨下轎攆後轉頭凝睇巍峨的皇宮,他終究做下決定。
王子騰拱手,連說不敢。
但是五王爺卻恐懼無懼,撲通一聲重重跪下,詰問道,“父皇,這就是你所謂的戰役?用安琳的血與淚、自負與傲骨,換來的戰役?我大慶堂堂的公主,就是送疇昔讓胡人肆意玩弄殘害的嗎?我堂堂的□□上國,就是讓胡人肆意踩踏劫奪的嗎?兒臣不平,兒臣請戰!不踏平西夷,兒臣此生此世毫不歸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