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鬆卻反握住她的手：“夫人說錯了，二姑姑不是奸刁，她是難過。”

遠方樹下一道影子晃了晃。

“但是，夫人。”薛鬆的頭揚了揚，稚嫩的臉上神采果斷，“我不恨姑姑，我很想姑姑。錯的不是姑姑，是栽贓誣告我家的奸佞之人，我家忠良，我家無罪！”

薛鬆低著頭當真想了好一會兒，又抬開端，臉上淚痕未乾，暴露兩顆小虎牙，甜甜笑著：“多謝夫人，鬆兒明白了。”

薛朝暮仰著下巴，非常風雅：“隨便摸。”

他定定地瞧著薛鬆，一雙透出悲慘的眼睛，隱埋冇著光。

“疇前的陳秦，前些日子回南邊去了，現在這位是新來的，夫人許是第一次見。”薛道安轉頭笑道。

“鬆兒。”薛道安把薛鬆拉到身邊，昂首和順笑著，“小孩子胡說話，夫人彆見怪。”

陸懷遠眉心動了動。

王記胭脂鋪易主也是一個月前。

而現在薛朝暮死了，嫂嫂冇了，薛晚秋也進宮去了。

臘月二十七，百鬼齊出，那幾日可真是熱烈啊。

“為甚麼呢？”

現在他哥哥身邊的小廝辭去也是阿誰時候。

薛朝暮抬頭看天，陽光落在她視線，她揉揉眼，指節暈上潮濕。

她換下了一身濕衣，重新挽了發，抱著薛鬆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前次是祖宗，此次他又成侍從了。

陸懷遠和薛家的過節已經不成解，如果再讓人發明他不坐前廳，反而在人家後院閒逛，那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陸懷遠上前的腳步一頓，邁出的腳又收了返來，點頭站在薛朝暮身後。

又是一個月前。

薛朝暮問：“你恨二姑姑嗎？她如果不奸刁到水池邊，就不會死，或許你母親也不會分開你了。”

眼眶又紅又酸。

那雙又黑又深的眸子，沉了沉，隱著幽霧，悄悄瞧向她。

他這話不是問陸懷遠，而是問薛朝暮。

薛家庶房那幾位不敢同她多囉嗦，但是老是背後裡欺負薛道安姐妹二人。

“哦？”薛朝暮腳步緩了緩，“為著甚麼歸去的？”

薛朝暮哈腰摸著薛鬆的頭：“那鬆兒感覺她們說得對嗎？”

“是嬸孃們，另有如mm！”薛鬆仰著頭不肯罷休，“她們說小姑姑是庶女，不配執掌家務，小姑姑都哭了。疇前二姑姑在的時候，都是二姑姑護著小姑姑的，現在二姑姑不在了，鬆兒不想看小姑姑受委曲。”

薛鬆跳下她的膝頭，轉臉望著她：“二姑姑冇了父親，未婚郎婿又傷了二姑姑的心，姑姑難過的時候纔會去清池邊彈琵琶，纔會喝酒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