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薛朝暮看出他的寬裕,笑道:“不打緊的,侯爺守疆衛土,赫赫軍功下是數不儘的刀傷劍痕,這和侯爺所受之苦比起來,實在微不敷道,侯爺不必掛懷。”
“這是天然。”陸修手肘撐在膝蓋上,迫不及待道,“那,那依嫂嫂看,現下該當如何?”
陸修霍然起家:“王家?!但是那鹽商王家嗎?!”
“前次侯爺帶走的那批軍糧,想來撐不了多少光陰了,此事更是遲延不得,侯爺如果決意與皇室撕破臉皮,那定然是在為此事憂愁。”
薛朝暮起家見禮:“侯爺不必心急,我怎敢平白說此傲慢之語,侯爺不如聽我把話說完。”
薛朝暮微淺笑道:“來日方長,我們是一家人,我流亡至此,還要侯爺多關照呢。”
想到此處,陸修腦筋裡又冒出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他前次回家已經傳聞過陸省待她並不好,薛朝暮情願送脫手中令牌,能夠會是因為陸省嗎?
“我看侯爺剋日蕉萃。”薛朝暮說,“昨夜冇能安眠嗎?”
“帶了,女人受傷了嗎?”
陸修摸著下巴,打發軍醫退了出去,他話憋在嘴邊,盯著薛朝暮的手腕瞅了半天還是冇問出口。
薛朝暮含笑著往營帳裡走,陸修倉促地把刀衝潔淨,挑簾跟出去的時候,華陽正翻箱倒櫃地找些甚麼。
“你說。”
薛朝暮淡淡笑道:“侯爺既要操心漠南戰事,又要不時留意都城風吹草動,不免力不從心。我此次前來不止是為了逃命,更是來幫侯爺處理窘境的。”
薛朝暮沉默半晌,又說:“侯爺定然不會白衣入都受審,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拿侯爺冇體例,要製衡侯爺就隻能在軍糧上做手腳。”
“令牌?”
“恐怕懷遠現在已經在監獄當中了。”
陸修聞言出去對人叮囑了幾句,不一會兒軍醫就提著藥箱走出去,他先給薛朝暮重新把手臂給牢固好,又對著她的手腕揣摩了半晌,才起家拱手。
“恰是。放眼平昌,再也找不出比王家更富庶的商戶了,程王兩家與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阿澤讓區明給我帶了句話,程王兩家願散儘家財傾力互助,與侯爺共進退。”
陸修心知程王兩家哪是和他同舟共濟,他們和薛朝暮綁在一起,薛朝暮卻不是非他陸家不成,若程王兩家聯婚,薛朝暮拿著這令牌去投奔皇上也何嘗不成。
“侯爺可帶了陪侍的軍醫嗎?”
當今能支撐得起漠南軍餉的,除了戶部,就隻要薛朝暮。
薛朝暮坐得端方:“侯爺和懷遠原定的是讓薛昭儀絆住皇上,藉機將我和母親偷送出京,可皇上發覺到薛昭儀的變態,猜出你們的企圖,派禁軍來攔路,就把他和懷遠之間那層假裝的安靜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