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問過了,家裡人丁簡樸,他媽是本地的一名小學西席,另有個雙胞胎姐姐,叫黃……黃……”
黃毅慶揮揮手,徐達龍輕手重腳地退出了董事長辦公室。
“哎!”徐達龍奉迎地笑道,“我特地還去他們學院裡體味了下,黃明川每年都拿一等獎學金,還擔負了門生會主席。明天早晨在捐贈典禮上還作了發言,我是內行,不過聽劉秘書說很不錯。”
照片拍得很清楚,黃安娜與黃明川一左一右舉著三百萬的支票牌,臉上都掛著得體的笑容。
黃毅慶向來堅信,勝利的人隻會遠眺麵前的路,向來不會轉頭去看過往――這二十多年來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但是,現在他卻忍不住想從過往裡討要一些本來也屬於他的東西。
如果安娜像她媽媽一樣奪目無能也就罷了,好好培養說不定也能撐起一片天,隻可惜……
“另有嗎?”
他費了大半輩子建成的貿易帝國最後要落到甚麼人的手裡?
黃毅慶看著劉伯安的眼睛,漸漸隧道:“你安排把他留下來――不要說是我的意義。”
“聽著呢,持續!”
偌大的辦公室即便是裝修得極致豪華,也常常會讓他有一種高處不堪寒的感受。隻要拉開落地窗的窗簾,以一種傲視眾生的姿勢去俯視這個車水馬龍的都會,黃毅慶才氣收成一絲滿足。
“說吧!”
黃毅慶的大拇指悄悄地摩挲過黃明川豪氣勃勃的臉龐,久久冇有說話。
他的目光掠過密密匝匝的高樓,極目看向南邊,遠處的山巒隻勾畫出淡淡的影子和黑壓壓的雲膠葛在一起――那邊將要下一場大暴雨。
他用手指扣扣桌上的相片,腔調中帶著上位者固有的嚴肅:“是他嗎?”
二十年了,他黃毅慶懷裡揣著東拚西湊的五千塊錢,從小鎮一步一步打拚到省會;更是單槍匹馬,胼手胝足地一磚一瓦地打造了這個龐大的貿易帝國。
“不急。”黃毅慶想了想,“你明天親身去人事部看看,是不是T大有個叫黃明川的申請。”
“董事長。”
畢恭畢敬候在一旁的親信徐達龍從速上前一步,哈了腰,陪了笑,回話道:“董事長,我都確認過好幾遍了,包管錯不了。”
徐達龍非常見機:“董事長,冇甚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是!”
黃毅慶放在太陽穴上的手漸漸的不動了。
黃毅慶從骨子裡是深受儒家文明浸淫的傳統的中國人。鄰近天命之年,他越來越有一種時不我待的惶恐感。現在還算是年富力強,在這個位置上他還能兢兢業業地乾上十年;二十年恐怕就有些吃力了;三十年,他想都不敢想,阿誰時候能腦筋復甦地活著就已經是莫大的福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