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到底力量不敷,閔氏隻是略偏了些,衝勁未減,額角重重蹭過柱上一處雕花,半邊身材撞在柱上,收回沉沉聲響,異化著清脆一聲骨裂的聲音,然後便歪倒在柱邊。漆成硃紅雕花的圓柱上染了深紅的血,血順著斑紋的裂縫漸漸滑了下來。
屋裡人都是大吃一驚,親姐毒害弟弟如許的醜事,便是泄漏了一絲半點風聲都是俞家的奇恥大辱,隻要瞞住了暗裡處理的,捅到府衙裡去,這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還是孔姨娘先反應過來,喊了聲老爺,哭著撲了疇昔。
閔氏卻一用力將兩人推開,站起家,近乎絕望地對俞大老爺道:“老爺,若你真要一條命才氣停歇怒意,那就讓我一命替一命,還了這債吧。”說著,竟是斷交地一頭往中間圓柱撞去。
孔姨娘瞪大了雙眼,視野先是看著俞如薇,繼而轉到呂氏身上,漸漸陰暗了起來。
門口傳來俞老太太的冷哼:“這日子竟冇有一日安生,誰吃了天王膽夜叉心敢在家裡下這個手害俞家兒孫?當我俞家都是死人麼?”話音未落,俞老太太已經邁進門來,一眼瞥見廳中亂局,不由一頓,柺杖重重敲在地上,厲聲喝問,“這是如何回事?”
俞大老爺彷彿有些寬裕和難堪,但話已出口,倒是不好收回,他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俞憲薇的視野從門邊收回,那邊還跪著兩個小些的身影,此中一個鮮明便是那廚房裡的小丫頭,彆的,院中地上小嬋趴在那邊,一動不動,明顯是被打暈疇昔。此時她已然心頭雪亮,這是呂氏將計就計,連消帶打的戰略,公然暴虐。
和突然喪子,哭得眼腫鼻歪的孔姨娘分歧,呂氏隻是微微側了頭拿著帕子低泣,她才三十多歲,因保養極佳尚未有老態,比之幼年嬌美的孔姨娘彆有一番成熟風味,現在泣不成聲,卻還是儀態文雅,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說的這些事,實在底子是冇有實在根據的,不然,她也不會任由呂氏清閒這些年。且呂氏到底是她名義上的庶母,還是個分歧普通的庶母,如許的話說出來便有違逆長輩的懷疑,以是,常日裡她雖恨,卻隻能將這些事緊緊埋藏在內心,但此時,俞如薇已是破罐子破摔,甚麼違逆狂悖的名聲她都不顧了,若她此次真栽在呂氏手上,也必然要拉這個女人陪葬。
呂氏眼神動了動,抿住了唇。俞大老爺也有些驚奇。前麵纔來的人都不曉得,這是俞如薇下毒栽贓之事被挑明後她說的第一句話,之前不管俞大老爺如何叱罵乃至上了棍棒,她既不辯白也不認罪,隻是咬著牙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