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如薇神采有些惶然,躊躇不定,半晌,終究咬牙道:“世上的事都不如母親首要,如果孃舅情願,我甘願母親和離歸家,那功名,不求也罷。”
閔嚴死力壓抑著情感,直走到隔壁正廳方纔低聲喝問:“這究竟是如何回事?辯之,你一五一十說來。”
閔嚴歎道:“既然你本身如許清楚明白,為何事光臨頭卻又犯胡塗?”
俞如薇又悔又愧,不敢昂首,連淚水滾到腮邊搖搖欲墜亦不敢抬袖去擦。
俞如薇忍住淚,撲通跪在閔嚴腳下,果斷道:“孃舅,我已經決定了,這回不管如何也要脫出俞家,我甘願和母親一道回平城去,即使是青燈古佛裡度過餘生我也心甘甘心。請孃舅幫我。”
周蕊兒點頭:“我會悄悄地去,扮成男孩兒參軍,哥哥同意了,他說與其讓我偷偷跑去讓人擔憂,不如放在麵前他來看著我。”她轉過甚看了眼緊閉的門,“就像五姐姐和你一向在做的,或許女孩兒家也能夠不必困在後院,不必整天去蹉跎工夫隻想著如何打扮如何玩樂,也可覺得本身為家人做些甚麼。父親和哥哥都在邊關,我一小我呆在家中也放心不下。軍中也有過一些女甲士將領,我去了也不是破天荒頭一個。何況,”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也得為本身籌算一番,繼母已經有孕,我再不是父親獨一的孩兒了,若還留在家裡,將來也是難堪,再者我從小就喜好舞槍弄棒,這幾個月也跟著哥哥練得更健壯了些,走這條路倒也合適,若實在分歧適,就當去邊關吃點苦曆練一番,我再悄悄返來就是了。”
閔氏仍在昏睡,自是不曉得弟弟來了,閔嚴見她枯瘦如柴,額頭裹著的白紗上有深紅的血斑,手臂也緊緊綁束著,眼中翻滾的肝火幾近能把床帳點著。
俞如薇咬了咬唇,垂下頭:“我昨日意氣用事,有失沉著,過於高慢自大,不屑服軟,反落入對方算計,乃至於扳連了母親。若我當時能先要求父親,令他因父女之情而心軟,穩住他,我或許能有機遇從中尋得縫隙,加以反擊,必不至於這般狼狽。更有,若我平日能收斂脾氣,而不是一味率性妄為,他也不至於視我為仇寇,一有事起便歸咎於我。”
俞憲薇又微低頭福了福:“閔孃舅。”
兩人正說著,忽聞聲門軸轉動,正廳門翻開,閔嚴和俞如薇舅甥兩個走了出來。俞憲薇和周蕊兒忙起家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