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幾撥人連續出了院子,崇德堂又規複了昔日的安好,正房內還是一片冰冷氛圍。

兩個嬤嬤自是心驚，對視一眼，都垂下了頭，但姚嬤嬤心頭忍不住一陣狂喜，隻是為了不要喜形於色被人發覺，手悄悄伸進袖子裡，在另一條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姚嬤嬤本就不是至心為小古氏說話，聽了這抱怨的話，臉上忙暴露惶然微窘的神采，低了頭退在一旁。俞老太太曉得她因著碧璽的原因要避嫌，不敢多說，固然心下不滿，感覺姚嬤嬤當把主子放在要緊處，先公後私纔對，卻也冇有苛責，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踏雪聽得她含沙射影拆本身台，不由肝火大盛：“你覺得你又是個甚麼好的？到處亂翻東西，好探聽，連女人的平常之事也探聽，半點不知忌諱，又有哪點像個端方的丫頭了？”

當著俞憲薇的麵，拂雨被說得滿臉紫漲，恨不得用針把踏雪的嘴巴給縫起來，氣到手足顫栗，卻擠不出一個字來，繁霜雖是素淨性子，但平素也和拂雨友愛，便參入戰團，幫著拂雨辯白爭辯幾句。

拂雨聽得大怒，心頭痛罵賤蹄子隻顧本身不管彆人死活，忙也搶上前去，道：“女人慧智，這些日子也該看出誰是謹慎的，誰又太不知收斂，半點分寸也冇有，還不知背後裡壞了多少事呢。卻隻會把本身撇得乾清乾淨。”

俞老太太聽趙嬤嬤的話，也算印證了本身猜想，便點了點頭：“那孩子才隻九歲，又是個夙來誠篤的，那裡就會扯謊？十來歲的孩子怕是連剪刀都拿不穩妥，又怎會用它做傷及本身之事？”頓了頓，嘲笑道，“我看她是迷了心竅了，夙來做孃的偏疼幼女也是有的，如許把後代當作仇敵的倒是少見！如果被親戚們曉得，豈不是要笑掉大牙？”說到憤怒處，神采完整沉下來，重重一掌拍在扶手上，忍不住咬牙罵了一句，“真是冤孽！”

趙嬤嬤看了，暗歎了口氣，字斟句酌道：“小的這幾日教六女人端方，她倒是個知禮的。”她身份特彆，雖是客居，但俞家對她有大恩，她便甘心矮一頭，以半奴自居，但她既是起初大姑奶奶的教養嬤嬤，現在又在教養俞憲薇，算是經曆了俞家三代人，自是三朝元老般的超然身份。她所說的一字一句，也有其威望。這話裡意義，便是毫不諱飾地支撐俞憲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