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順利脫罪,正暗自光榮,忙不迭應了,帶了幾個小廝退出去,還很知心腸把門帶攏。
俞老爺子一焦急,喉頭髮癢,咳了好幾聲,忙用柺杖重重敲了敲地,沉聲道:“快把蠟燭點上。”
落地後警戒地聽了一會兒,並無非常,俞憲薇便沿著牆根謹慎閃進了祠堂內。
這話彷彿另有深意,俞元薇聽了,略有所思地看了綠萼一眼,綠萼明天當著世人和照水的麵兩度被駁斥,深覺丟臉,又感覺女人本日彷彿對本身很有幾分不滿,現在被俞元薇盯著看,她眼皮子跳了一跳,忙不迭應了退下。
俞老爺子到底對孫女硬不起心腸,歎了口氣,對老張頭揮了揮手:“下去吧,今晚的事,對外不成說一個字。”
手指剛觸及到那泛黃的紙頁,耳中便聽得身後遠處有人喝了一聲:“誰在裡頭?!”
因為年紀小,身子輕巧矯捷,俞憲薇很快爬上牆頭,牆內剛好是一株枝葉粗大的桂花樹,她用腰帶係在樹乾上,謹慎吊滑下去。
俞憲薇懨懨地點頭道:“不必勞煩了,我這會兒想去園子裡逛逛,散一散。”俞元薇見她神情,便猜到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三房叔嬸對待兩個雙生女兒厚此薄彼,六mm心中鬱鬱也是有的,因園子裡住著俞老太爺,各處上夜守門都很鬆散,俞元薇想了想便同意了。
賴媽媽心機百轉,揮手讓點翠下去,又語重心長道:“太太瞧瞧五女人現在那不平管束的野丫頭模樣,難不成想讓我們七女人今後也那樣嗎?那今後還如何說人家?豈不遲誤平生?”
俞老爺子眼一眯:“五丫頭,如何是你?!”
因而,俞憲薇一咬牙,當機立斷道:“不管了,架起梯子,我這就出來。等會兒你收好梯子在中間躲起來。”說著,她解了外衫和裙子,隻著一身深紫色中衣褲沿著梯子爬上了圍牆。
俞憲薇兩手提著裙襬,低聲問照水:“東西籌辦好了?”
俞如薇並無半點被逮住的慚愧,對俞老爺子福了一禮,舉頭脆生生道:“明天是修譜大事,孫女白日因病未至,深感不安,怕祖宗懲罰,以是早晨特地來請罪。”
堂中空無一人,供桌上點著粗大的蠟燭,三支敬祖的香已經燃掉大半,煙霧環繞中先人的靈位密密麻麻排了四五層,昂首看去幾近填滿了一麵牆,跟著燭火跳動,黑漆漆的靈位和拖長的閃動影子彷彿活動了普通,很有幾分滲人。饒是俞憲薇這死過一次的人見了,也不免心頭狂跳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