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後園離前院很有一段間隔,但鑼鼓聲還是清楚可聞,俞明薇蹙著眉頭,撫著胸口坐在亭子美人靠上,不時低聲撒一句嬌:“姐,我心口疼。”
俞老太太大急:“老爺你說這話做甚麼,也不怕忌諱!”
卻不防聽得“咚”一聲,隨之水中濺起好大的浪花,劈劈啪啪灑了三人渾身,芳芽見自家蜜斯淋了水後神采不愉,擔憂本身會受罰,忙不迭搶著怒罵道:“是哪個小蹄子在這裡害人?”
俞老太爺定定看著宗子,本來慘白的臉帶上些不普通的潮紅:“老三,現在一家子最大的希冀就在你一人身上了,你暮年遭了無妄之災,宦途不順,但我們俞家百年世家,累世為官,這份光榮就在你一人肩上了!你可千萬要持續下去!”
因為前院鑼鼓喧天,俞明薇自幼身子嬌弱,受不得吵,小古氏特地叮囑滴翠帶了她們姐妹去到後園子散散。
剩下的幾天,俞宏岓的喪事順利停止,隻出殯時隻要侄子俞善理冒充孝子賢孫摔瓦捧靈,並不是真正的後代,俞宏岓幼年亡逝,竟是絕後了。
俞宏屹忙跪下,道:“兒子曉得。定不負父親所望。”
俞老太太看著頗覺苦楚,心中更是大慟,想著定要給他過繼個兒子,叫他今後不至於香火全無,但想到家中剩下的三個兒子都是子嗣未幾,特彆是老三俞宏屹膝下也無子,俞老太太頗覺心焦,同時也悄悄下定了決計,比及這陣子事情過後,定要給三個兒子都送幾個丫頭,讓他們開枝散葉纔好。
俞家開祠堂是一件大事,擇吉期、沐浴換衣,禱祝列祖列宗,最後才取了鑰匙開櫃門取出族譜,由俞老太爺執筆續寫,待錄入結束,便將新寫的族譜放在先人靈前供奉一天,然後才收起來。
思及小兒子,俞老太爺心中大悲,喉頭一甜,猛力咳嗽起來,俞老太太忙走過來給他拍背,本身也忍不住拭淚。俞老太爺拍了拍老妻的手,點頭道:“我還撐得住。”又看向兒子,“你此次去上任不比以往,定要好好和京中人打好乾係,政績也要做出幾分,萬不能留上馬腳,就是為今後起複做籌辦了。”俞宏屹心頭一驚,他好端端做著官,何談起複二字,除非……他因為甚麼事辭了官,比如,丁憂。
俞老太太冷冷打斷他的話:“我曉得你想說甚麼,我們俞家先前是虐待過你媳婦,但這麼多年下來也賠償夠了,你現在而立之年,身邊連個像樣的妾侍都冇有,就守著她一小我過日子,已經是仁至義儘。她本身生不齣兒子,還能如何?難不成為了寬待她,就要讓你絕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