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氏內心有了數,便對描翠道:“事情我都曉得了,你且歸去好生服侍女人。”最後幾個字決計減輕了語氣,似有深意。
呂氏幽幽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如何放得下心,有那麼多人虎視眈眈,我如果弱了一星半點,我的玖哥兒元姐兒還能靠誰?”俞善玖雖是大房獨子,但畢竟頂了個庶出的名頭,將來攀親、宦途、擔當家業到底不會如嫡子般順暢無尤,隻怕一起上少不了各種變亂,何況固然正室夫人閔氏年紀已大,又是隱居寺廟,再生不出嫡子,但如果今後俞宏峻再納妾侍,生下其他庶子,俞善玖一定還能如本日這般事事順利,“唯有在俞家立於不敗之地,如此,將來的任何新人越不過我的挨次,將來的任何庶後代也越不過玖哥兒元姐兒的挨次!”
這番慈母之心,聽得劉慶年家的心傷落淚,再想到呂氏語氣裡清楚對俞宏峻的承諾早已不抱但願,她不由更是感慨,隻感覺自家女人實在命苦,從小命途多舛,長大後又所托非人,連到了後代雙全的年紀也還不得輕鬆,仍舊要辛苦勞累。
江嫂子笨口拙舌,嘴唇動了動,卻因不會說好聽話,隻得跪下磕了幾個頭,啞聲道:“多謝女人恩德。”
聽著這番描述,呂氏眼中透暴露幾分期盼和暖和,彷彿真看到了當時的氣象,她雙手緊握成拳,心頭悄悄道:“為了這一天,我縱是變成妖怪墮入十八層天國也是甘心的。”
俞明薇不依,趴在她身上耍賴,母女兩溫存半晌,俞明薇睜著一雙大眼睛,有些獵奇地問道:“娘,如果給姐姐添齊了下人,到時候我們去任上,豈不是會嫌人太多麼?”她房裡還是任上用的三個丫環,並冇有增加人手。
這幾個有端莊名次品級的丫環婆子都是單在院子裡服侍女人做詳確活計的,至於掃灑天井、搬運東西各種粗活,都有彆的的五六個雜役婆子和粗使丫環賣力,而這類人都是不下檯麵、不計入各院正式名冊的。如此算下來,單南跨院這一個小院籽實際上有大大小小二十來小我服侍,俞家的端方體統實在嚇人,幸而祖業豐富,子孫也善運營,如此華侈下還能順利撐起這豪侈場麵。
不過是暗裡向太太報了次信就有立竿見影有了回報,描翠心中光榮,更盤算主張要儘忠小古氏。
小古氏眸色微沉,含笑道:“你姐姐是長女,或許老太爺老太太想留她在這裡替我們儘孝,不會去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