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疇前當皇後時，老是時候不忘保持主母氣度，獨一比較孩子氣恐怕就是喝藥怕苦，每回都要吃好多蜜餞。偶爾有一回被他撞上了，惹得他驚奇不已，非常笑話了她幾天。

“臣妾冇想甚麼……啊——”

“還能做甚麼？靠著太後庇佑，一門心機揣摩如何吸引陛下重視唄。”貞婕妤似譏似嘲。

“想好了。”顧雲羨昂首，“母後但願便是阿雲但願。這一次，阿雲定不會讓母後絕望。”

天子聽到顧雲羨那句感喟時神情微動，黑曜石般眸子瞅著她，不曉得想些甚麼。

他話讓她身子微僵。

太後聽到她稱呼，唇畔暴露一絲笑意。她朝她伸脫手，顧雲羨冇有躊躇，也將本技藝交了出去。兩隻纖手緊緊握一起，彷彿某種商定。

天子微微一愣，鬆開了她：“你哭甚麼？”

“跟朕說說，先前你想甚麼？”是天子慵懶而帶三分醉意聲音。

顧雲羨睜大了眼睛，儘力做出無所害怕模樣，但是漸漸，那雙清澈眼眸微微發紅，一滴淚滴下，落他指尖。

阿瓷愣住。

天子方纔又飲了幾杯酒，倒顯出幾分醉態來，進了寢殿便半歪榻上。顧雲羨叮嚀宮娥上去替陛下洗漱，卻被他不耐地推開。呂川輕咳一聲：“娘子，您看陛下醉成如許，還是您親身去吧。”見顧雲羨不動，又道，“太後派您過來服侍陛下，您也得心力不是？”

他竟還記得這些事？

“什、甚麼？”

“她已然是廢了，本宮也冇興趣去救她。不過如果我冇猜錯話，比及年後她應當會派上大用處。到當時我還得托她福呢。”貞婕妤含笑道，帶幾分奧秘。

“冇，冇甚麼。”

“陛下，”她掙紮，“陛下，您放手，臣妾動不了了……”

除夕將近，各宮各院都貼上了桃符，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但是一派平和之下，暗潮湧動卻冇法忽視。薄氏從從四品美人降到正八品采女，啟事竟是衝犯了廢後，而廢後也從本來領正八品份例提到了領從六品份例，位同寶林。

天子剛想回絕，聽到後半句又將話頭嚥了下去。也不看她，反而拈起一片案上窗花打量起來。

柳尚宮道：“太後您瞧瞧，娘子這是拿話恐嚇奴婢呢！大不了，奴婢便將那彩頭讓給娘子好了，免得娘子來年一整年都看奴婢不紮眼！”一席話逗得殿內又是一陣大笑。

柳色笑眯眯：“太後叮嚀，這剪窗花雖是個遊戲，但也需得當真，不然便敗興了。何況，奴婢可從不敢把娘子當作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