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眉頭蹙得更緊了,直覺奉告她,這個兒媳婦接下來講的並不會是甚麼好話,可還不等她答覆,沈昕顏已經自顧自地說了。
她張張嘴正想要說些甚麼話來挽救,沈昕顏卻不給她這個機遇,起家跪在大長公主跟前,誠心腸道:“此事如果說來,大嫂錯了一分,兒媳倒是錯了九分。正如大嫂所說,我既為人.妻,便應事事以夫君為先,現在鬨出這一遭,滿是兒媳常日對世子爺多有忽視而至。兒媳自知錯已鑄成,隻伉儷一體,這一百兩便從兒媳與世子爺的月例裡扣補。”
“既如此,我也不瞞二弟妹了。二弟妹手上冊子所記院中用度開消想來不會有錯,隻是二弟妹許是不知,前不久二弟曾從公中支了一百兩,這筆賬是記在了福寧院中。”方氏惱她步步緊逼,微頓,彆有所指地又道。
不怪她會這般感覺,隻因沈昕顏一貫就是個悶嘴葫蘆,不管碰到甚麼不痛快之事都隻會把它憋在內心,更不必說劈麵討個說法了。
平生頭一回犯這般初級的弊端,還是被她一向瞧不上的沈昕顏指出,對心高氣傲、不時想著壓妯娌一頭的方氏來講,真真是尷尬到了頂點。
方氏張口結舌,好一會纔有些氣急廢弛隧道:“他乃世子爺,他要支取銀兩,難不成我還能擋著不讓?!”
“猖獗!!”
喲,沈氏這泥人終究籌算髮威了?
“大嫂掌家向來妥當,事事全麵,隻我有一事倒是有些不解。聽崔嬤嬤說這個月我院裡超了用度,竟是連燕窩粥都吃不起了,可我細心查驗了我屋裡冊子,倒是不知這超了用度從何提及,麻請大嫂指導一二。”沈昕顏隻當冇有發覺方楊二人有些奧妙的氛圍,直了直腰桿,正色問。
“比方說,哪有做嫂嫂的還管著叔子院裡錢的理兒!”
想到這,她趕緊接話:“二嫂此言甚是,既是分給各處的例銀,這銀子天然由各處自個兒把握,如此方是正理!”
方氏不著陳跡地收回欲去接票據的手。
沈昕顏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方氏,這才慢條斯理隧道:“大嫂掌家多年,這些情麵來往不過是信手拈來,辦的自是妥妥當帖。隻是大嫂多年來深居簡出,與各勳貴世家夫人蜜斯們甚少來往,天然也不清楚這陳王長孫雖是掛了個‘嫡’字,但實際上卻非世子妃所出,不過是記活著子妃名下罷了。”
這二兒媳本日確是有些不一樣了。
“哦?那你以為是哪處不當?”大長公主挑眉,饒有興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