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四更天的鑼音剛落,叢雲便慌鎮靜張跑到他們伉儷院中,將蕭泉的病狀說了。
“泉姐兒這病,與淞姐兒那次高熱……實在是像。”他話一出口,蕭淞便忙不迭地點頭。
“我女兒……會如何?”
昨日她返來,還神采飛揚與流雲籌議著本日要穿的衣裳呢!
床上的蕭泉無知無覺,陷在夢中滿頭大汗。
流雲收回視野跟著江郎中走出去,現在天光大好,滿院新栽的花草都欣欣茂發地明麗著。
進香禱告以後,她尋了寺中沙彌,欲尋方丈,等來了一個有幾分麵善的大師。
半晌,撞鐘聲悠悠傳來,竟一開口道:“夫人,這是命劫所詔,無解,也不需解。”
蕭府。
流雲怔然:“命劫所詔?”
流雲不敢假彆人之手,一顆心高低亂跳,掀簾望去這條路她成心偶然駛過很多遍,現在表情更是與十多年前大不不異了。
他躊躇了一下,還是道:“你找個羽士來家中看看,或是帶著她到寺廟去齋戒一段時候。”
流雲哽咽道:“是……幼年無知,不知方丈苦心。”
“攏夏,備馬車,我現在就要去爾汝寺!”
流雲因著她半夜突發高熱,到現在都還心不足悸。
竟一神情似悲似憫,點頭道:“不錯。”
“江叔操心了。”流雲很快清算情感,著人把江郎中送出去。
流雲顧不上喝茶,忙道:“竟一大師,我長女現在臥病在床,病情蹊蹺,與我小女兒年前一場病症狀類似,可有解法?”
流雲拈起手帕按了按眼角,雙手合十在心中默唸各路神仙,求神仙們保佑她的一雙女兒無病無災,如有天譴,都遭在她身上吧……
當年能悍然出口的回絕,在兩個孩子接連遭遇古怪後,她也模糊悔怨起來。
她將蕭淞夢中驚懼,和蕭泉的嗜睡迷夢細細說了,竟一聽完久久不語。
江郎中思忖著說話,斑白的鬍子抖了抖:“夫人,我與你多年訂交,你也知我這個行當乾的就是望聞問切辨證施治,但泉姐兒這病來得蹊蹺,要我說……”
流雲撫了撫胸口下得車去,爾汝寺鵠立在八十一階之上,彷彿從未變過,還是是古樸安好,任人間去留。
蕭程永本也想留下照看,可手頭上堆了好些庶務,流雲將他哄出門去,本身留在家中照看。
“夫人,我們到了。”
“江叔,真是偶感風寒,泉兒她又吐又疼的,我……”流雲急得攥緊了手帕,她不是不信江郎中數十年的醫術,雖說病來如山倒,可蕭泉這病也太無厘頭了些。
“方丈五年前圓寂了,”竟一唸了句佛,一雙眼睛洞若觀火,“他圓寂前叮嚀我,說您必然會再來,本日我總算把您比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