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綰衣披著件素色披風,孤身倚靠在窗邊,手指輕撫著衣衿裡的信箋,目光遠眺南麵。
“嘖,若不是見過你先前含情脈脈的模樣,我真會覺得你是個冷僻偶然的女子。”軒轅敖神采暗了暗,無趣地癟癟嘴。
她舉步朝殿外走去,門前有四名宮女扼守,見她出門,倉猝問:“娘娘這麼晚,要去哪兒?”
“你休要坐地起價!”她手裡並非無人可用。
“……是。”
有人返來了!
他語氣倔強的催促道,支走的侍衛很快就會返來,他可不能在此久留。
軒轅敖收好藥瓶,冷不防抬眸看著她,說:“這事辦成後,寡人就要返國了。”
一句話堵得鳳綰衣語結,拂袖回身,在木桌另一邊就坐。
她何嘗不想視他作至好老友?可事關楚國,更是關乎到鸞煌,她不得不謹慎為之。
“寡人幫你傳信,為你尋人,隻換你一頓飯,很過分麼?”軒轅敖放低了姿勢,語氣帶著幾分委曲。
鳳綰衣冷峻的神采有所回溫,想了想,終是點頭承諾:“好,我依你。”
林家現身都城,必將與夜臨風在暗中有所勾搭,他若不見了,他們第一個就會思疑大蜜斯。
毫不粉飾的殺意在她眸中凝集,她斷不會容忍任何人擾了孃親、蘇兒的安寧!
昏黃的燭光投落在她的臉上,神采有些暗淡不明。
當肌膚上呈現腐臭的陳跡時,毒已入肺腑,縱是華佗再世,也難化解。
“這檔子惡毒的事兒,我最愛做了。”軒轅敖二話不說,便答允下來。
聽到殿外逼近的腳步聲,軒轅敖一個魚躍,從床榻上彈起,理了理衣袍,文雅走至桌邊,等待著享用美食。
“轉告大蜜斯,讓她帶著夫人的骨灰分開都城,走得越遠越好!林素柔想挖開夫人的陵墓,將夫人挫骨揚灰。”
“就這些?”軒轅敖倒有些不測,“你不求寡人帶你走嗎?”
林榮廣抓他來此,多日來對他酷刑鞭撻,逼問密詔的下落,莫說他本就不知,縱使他曉得,也不會流露半分口風。
她親手做的飯食,若能有幸咀嚼一回,此生無憾了。
“……嗯。”鳳綰衣淡淡應了聲,目送他飛離出窗子後,才放鬆了身子,怠倦地靠住椅背。
誰在想他?
軒轅敖走後未幾久,南楓就鬼鬼祟祟地從木窗飛入殿中,見鳳綰衣神情落寞,心頭一驚,忙上前去,躬身問:“大蜜斯,那人同你說甚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