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照話音一落,布店的人趕緊施禮伸謝,把程氏和薑照幾乎誇成了菩薩。
“太太曉得了嗎?”薑照問。
老嬤嬤感慨地搖了點頭:“四女人問話句句都在點子上,真像當年的太太啊。隻可惜太太去得早……”
布店派來的人一邊解釋,一邊不竭點頭哈腰賠不是,恐怕侯府活力不要他家的貨了。她越是寒微,薑照內心越是感慨。底下百姓的日子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比方這布店,昔日裡殷勤倒是殷勤,可從冇像這般戰戰兢兢過,可見侯府的買賣對現在的他們而言有多首要,怕是若失了這批訂貨,買賣就要大大受損。內裡維生日艱,侯府還能有充盈的閒錢做春衣,已經是莫大榮幸。
“太太做過分歧宜的事嗎?那兩個婢子是主動貼上去的,還是……”
大宅院裡的事大略就是如此,想要事事不為人知恐怕很難。當主子的,行得直走得正纔是底子。
薑照揣測著,這回那兩個婢子的事恐怕也和老嬤嬤有關,不然她不會說得這麼詳確。就像本身跟前的杜嬤嬤還拽著小幺兒那根線,經年的老嬤嬤們在府裡情麵乾係盤根錯節,隻會有更多眼睛耳朵。程氏通過兩個婢子知悉老夫人的態度情感,卻未推測,本身也被彆人知悉了。
因了這件事,薑照感覺久等的契機終究來了。她帶著夷則從老夫人院中出來以後並冇回房,而是拐道去了程氏房裡。
打發走了布店的人,又等程氏措置了幾個管事媳婦的回話,她還是冇分開,在隔間裡和早早放學的熙哥兒說話。程氏從議事正廳過來,笑著叮嚀丫環去添點心和甜羹,然後把熙哥兒抱在懷裡:“阿蘿好些日子冇到我這邊來了,本日就留下一起吃晚餐吧?我已經讓廚房多添幾個菜了,都是你常日愛吃的口味。”
“唉,如何冇有呢。”不等老嬤嬤說完,老夫人就歎了口氣,“隻是她畢竟是個小孩子家,並且我也捨不得她勞累。”然後便不想再提這個話了。
還是程氏特地拉攏安排,用來窺測老夫人平常的?做媳婦的謹慎謹慎不為過,若為了體察婆婆意義行動過當,性子可就變了。
這世上有些人,能同甘,不能共苦,比方楊姨娘。
“怎敢當,怎敢當。”老嬤嬤笑著默許了薑照的話。
正廳兩張桌子拚在了一塊,上麵擺著各色百般的布料,五光十色的。針線房的管事和內裡長年供應侯府布匹的店家正垂手立著,帶笑和程氏說話。薑照進屋,程氏讓她到跟前去,指著兩匹天青色的料子道:“阿蘿你看這色彩好不好?我感覺很襯你膚色,春季時穿戴更顯清爽,隻是你甚少穿如許的色彩,我正一時拿不定主張,可巧你就來了。這下好,免得我再派人搬布料去你那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