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出工，日落西山才得歇息。踩兩腳泥濘，拖著散架的身材，回到家裡灶還是冷的。暖香燒火煮水聽到隔壁吵架，薄木板子底子不隔聲，字字句句聽得清楚。

胡爺螃蟹般的指頭伸開嵌住了她的下巴，粗胖的指頭擠開了紅潤嬌小的唇塞出來：“吃，你吃不吃，嗯？”一向頂到喉嚨深處，暖香在刹時乾嘔著流出眼淚。抽出的手指還帶著透明的涎水，暖香一陣嗆咳，眼神的光芒開端竄改：“甜，好甜。”平生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暖香下認識的伸出猩紅的舌尖去添嘴唇。

當年暖香還不到十歲。在酒館前麵見到了胡爺。胡爺有一張黃麵饅頭普通健壯光滑的臉，喝完酒以後上麵開端泛紅，連帶著一個酒槽鼻，兩道濃眉，帶著白玉扳指的手掌從皂青色連福紋緞袍裡伸出來，長年挺著一個肚子，眼睛眯眯著，帶著傲視天下的做派。他能夠高傲，這是全部牛尾莊獨一一個能夠穿綢緞的男人。

暖香偶然候忍不住想本身的脾氣是不是遺傳了那滿手都是性命和鮮血的父親，她一點都不慌亂，洗淨了手臉，脫掉了衣服，捲了桌上點心，從狗洞爬出去，遠走高飛，隻感覺本身從未如此自在過。

“吃糖，來，吃蜜糖。”胡爺那粗胖的手指蘸著金黃的蜂蜜塞到她嘴裡去，暖香一扭頭被抹了一臉。“喲，還挺倔。我最喜好把倔的變聽話了。”

暖香點頭，一派天真天真：“是啊，吃了飯就要乾活的。不然要捱罵。”

胡爺對勁的笑了：“乖孩子，我喜好聽話的孩子。”他又蘸了滿滿的蜂蜜遞過來，暖香湊疇昔一點點舔食，屈身蒲伏的姿勢如耽溺的貓“乖，真乖。”胡爺撫摩她的頭：“真是極品啊，妙絕了。”

暖香天生一股倔脾氣梗著脖子不跪，頸上被王大舅按出粗大的紅指頭印，一向到被拖著衝出好遠，她伸手去摸還是火辣辣的疼。胡爺她曉得，喜好認女娃娃當乾女兒，越是潔淨水靈的他就越喜好。但這不是功德，暖香從大人們的神采和群情中判定出來那些女娃娃都冇有好了局。“聽孃舅的話，彆冒犯胡爺，今後甭隨便出門，甭一小我往外跑嗬”王大舅絮乾脆叨的叮嚀她。

“嗬嗬嗬，冇乾係冇乾係。”胡爺笑得馴良。

肮臟的男人就在一開端慘叫一聲厥後便冇了動靜。得感激春嬌嫂，又要她下地又要她舂米，又要她砍柴又要她把牛，小小年紀手勁倒夠大，對準了喉嚨，一剪子索命。也幸虧這男人向來自大，從未想過本身跟豆芽菜似的小女娃娃在一起還會有甚麼傷害。狗腿子奴婢都趕得遠遠的，本身一小我享用隱蔽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