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衡洗漱結束,喝了一杯杏仁茶,端端方正的坐在猩紅色彈墨蓉簟上,命蜜桔取了筆墨過來。她把本技藝下的丫頭婆子的名字一一列清楚,在雯兒福兒這裡做了重點標記。四個蜜是大丫環,袁夫人千挑萬選敲定的職員,常日裡可貴見書衡這麼當真的管事,都興沖沖的圍過來看,一邊看一邊說給書衡聽。
她陪袁夫人用了家常的晚宴,又看袁夫人親身裝了一道綠豆香米粥,芝麻燴青菜,蘑菇燉人蔘豆腐,水筍絲,白灼芥藍四個素菜,另加一份象棋眼小饅頭,一份快意粉蒸糕。她猶覺不敷,書衡笑著勸道:“這些充足了。爹爹向來食性不好,夏天更甚,如果又剩下一堆返來,您更不高興。”袁夫人悻悻的放了手:“吃甚麼不好,非得茹素。”
書衡笑道:“媽媽說的有理,但是我本日隻說了要傳喚人過來,並冇有說遲了要罰。”
------
王婆子的麵色頓時有點生硬,上麵有幾個小丫頭麵上便有得色。蜜桃又在內心記了一筆。
“第三打鬥打鬥,扣三十錢,惹事挑釁者,扣五十錢。”
那王婆子正滿麵邀功的笑,看書衡這麼仁慈正要開口,蜜桔已經帶了盆子和帕子過來,蜜糖也拿來了梳子,三下五除二把白芍清算了潔淨。書衡點了點頭,讓她歸隊。王婆子終究忍不住了:“蜜斯,容老奴說一句,您未免太心軟了。你方纔交代卯正點名,這丫頭還在床上昏睡,今個兒頭一次,如何能不打板子立威呢?”
繁華堂內,袁夫人正和紅袖綠衣兩個做針線。有孕以來,家中事件就安排得用可靠的婆子去管,她的日子非常落拓。
“清到冇魚了唄。”袁夫人文雅的翻了個白眼,時至本日她相稱能聽懂狐狸的話。末端又笑:“話又說返來,我給女兒籌辦的人,那裡會有壞到可愛的。如許纔好,女孩子不能短長在外頭。我當初不就吃這個虧?”
事情已疇昔了幾天,蜜桔驀地見問,有些驚奇,回想了一番道:“那是福兒,因為爭果子吃吵嘴。蜜桃說她冇出息,丟了蜜斯的麵子。”
“長高了天然就瘦了。”袁夫人並不在乎。書衡做了個阿彌陀佛的手勢,小臉一本端莊:“佛祖保佑,孃親說的必然要成真。”頓時連侍立的丫環都撐不住笑了。
書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還筆挺的站著的其他七小我,有些膽小的偷眼看書衡,有些低著頭橡根柱子,但不管哪個都是在等書衡的反應。她的視野又落在這丫頭子身上:“叫甚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