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嬤嬤收回目光，將藥水瓶子蓋好，說道：“厥後，將那孩子直接送了刀子房。聽人說，普通人出來了都會哭叫，可這孩子愣是冇喊一聲，隻是睜著兩隻眼睛瞪人。”

韓庭川調劑了表情，與舒清江拉起家常。“叔父，您這回到都城，到五城兵馬司來，這太好了，小侄也在這衙門。”

舒清江內心不爽，麵上還是看著韓雍的臉麵，笑道：“賢侄人才，現在叔父初來乍到，還望賢侄多多照拂。”

阮嬤嬤怕解語冷，將中衣往上蓋了蓋，說道：“一樣米養百樣人，性子都分歧，哪能就這麼著。實在不幸的不是那些老公公和年青力壯的公公，最不幸的是新進宮的，你想啊，這都是要送到主子跟前服侍的人，自是得挑聽話的。就算不聽話，也得清算得聽話了。”

解語聽話地趴下，由著阮嬤嬤撩開端發，撤除中衣，暴露光亮的脊背。阮嬤嬤伎倆適中，一下下揉著，老眼也愈發渾濁起來，慢慢道：“大蜜斯，您這都不算甚麼，這還隻是被個宮人欺負，如果惹到了朱紫，那可就是掉腦袋了。那皇宮看著氣度，實則不知埋了多少冤魂，如果惹到朱紫，給害了以後隨便埋起來，哪個曉得。”

飯畢，脖頸處仍舊模糊作痛的解語，想了想還是喚來了阮嬤嬤，這個宮中放出來的老嬤嬤。

舒清江聽到來人的話，掀起車簾子，高低打量了韓庭川，一見那眉眼便看出是韓雍之子，便笑道：“本來是賢侄，這都多少年冇見了，逛逛，到家裡坐。”

阮嬤嬤將手上又擦了些藥水，持續揉按道：“可不是，這宮裡啊，那些宮人也就拿著新進宮的小宮女撒撒氣，或是欺負欺負跟著外頭人進宮的小丫頭，出不了甚麼大事。這內侍啊，就是這些公公，雖說冇了那邊，可畢竟是男人，那好事兒可就做得大了。”

下認識將兩手放在眼側，望向窗外的星點，彷彿又回到阿誰夜晚。

舒清江撚鬚看著韓庭川，這孩子是韓雍的兒子，又是一表人才極會來事兒，想來也是半子的不錯挑選。

解語兩腳併到一起，一隻腳踩到另一隻上，又用力分開，心道如果那是他，他就還是阿誰性子。回想開初度見麵，她在嬌棠懷裡，他就是那麼站著，人雖服從舒家人的安排，給了糕點也拿著，但卻從不失傲骨，好似在內心悄悄啞忍著。

韓庭川覺得解語早就忘了與本身的事兒，殊不知此時的解語也不好受。在外頭瞧見這韓庭川，解語忽地有種他鄉遇故交的感受。解語當年雖是孩子身，卻已是成年民氣性，自來就將韓庭川當作孩子來看，現在再見，他身量雖已是大人，可在解語內心卻還是阿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