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陵沉默好久，拿起鳳凰蛋放進衣袋裡，向柳雲鶴躬身施禮。

濃濃的血腥氣突入蛋殼，鳳荀嗆咳了一下，認識彷彿被人從一湖深水當中拉了返來。他倦怠地再度展開眼，嗅到一股血腥味，像是有一條鞭子在他的腦海深處抽打了一下，使得他滿身一個激靈。

他停頓了一下，俄然說道：“臘月月朔，我成心讓你也上場。”

鳳荀一怔，這句話讓他想起宿世的魔尊張少陵。那一次玄霄派出了叛徒，企圖在兩人爭鬥之時將他們一併撤除，是以將他們引到一處幻景當中。張少陵為幻景所困，墮入疇昔不成自拔。為了聯手廢除幻景，鳳荀拚著受傷將張少陵救了出來。魔尊復甦後看到鳳荀身上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傷口，第一句話也是如此。

“灼光，蘭馥。”柳雲鶴淡淡道，“你們二人思過期候也要勤加修煉，不成荒廢課業。臘月月朔，你們還要參與。”

“你是我開廟門大弟子，我向來對你寄予厚望，可本日，你的行動實在有失大師兄的風采和麪子。”柳雲鶴淡淡道，“為師罰你去後山打掃落葉，為期十五天，望你埋頭機過，不要再犯。”

盤算主張，張少陵將溫馨的鳳凰蛋握在手裡，行動輕巧起來，未幾時便回到一處偏僻溫馨的偏殿。這座大殿名叫青竹閣，四周種滿了翠竹，此時秋風拂過，竹葉蕭蕭，幾片已經枯黃的竹葉從枝頭跌下，在張少陵的腳步下收回極輕的脆響。還未出巷子，青竹閣內便跑出一個少年的身影，那少年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少陵！少陵師兄！”

鳳荀恍恍忽惚的，感受本身像被放在一個火爐上烤。他睏乏非常，而那人卻剛強地不肯讓他睡去，一次又一次地拉扯他……是誰？

“元陽罩”的青光在逐步減弱。張少陵抿緊薄唇，神采陰沉，一隻手死死握住長劍。他不斷地走，直到一條溝壑攔住了他的來路。這條溝壑甚寬，一眼深不見底，憑張少陵一人之力，他想躍過這條溝壑的確難於登天。

目睹一次又一次的搶救彷彿毫無用處，張少陵毫不躊躇地挽起袖子，拔出長劍割破了手腕。即便避開了動脈，仍然有大量的鮮血湧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胸口的鳳凰蛋上，裹挾著濃烈的靈力。張少陵擠壓著傷口，內心深處非常懊悔：他如果再強一點，或許他的鳳凰就不會落得如此地步……他如果再強一點，就不會在青雲派內受儘嘲笑……